從那天後貝納沒有再見過裘迪爾,他唯一見到的人只有照顧他的穆勒。

裘迪爾捨不得奧斯卡在傑爾吉和農莊間來回奔波,堅持直到貝納及他傷勢復原前都不需要奧斯卡和安德烈再待在農莊。

從事發到今日已經過了七天了,裘迪爾感覺到身體已經康復的差不多了,清晨騎著馬繞著農莊跑了兩圈,也沒有甚麼不適,趁著空檔和穆勒複習了一下生疏了幾日的劍術,也都不成問題。

「都沒有不適的感覺嗎?」穆勒問。

「沒有。」

「那應該好了九成了,還是要注意不可過分勞累。」穆勒關心的提醒。

「我知道,等會我去一趟侍衛隊。」

「好的。」

裘迪爾換上了制服便前往侍衛隊,不想驚動旁人,他悄悄的從側門進入了侍衛隊,但在側門站崗的隊員們一見到他欣喜若狂,全都一擁而上,因為地處偏遠,裘迪爾也就沒有制止他們的舉動,裘迪爾見他們過來便即刻下了馬。

「副隊長,您去哪了,想死您了。」

「就是啊!您不在的日子好寂寞啊!」

「您再不回來我們都要得相思病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傾訴對裘迪爾的思念之情,真是讓他受寵若驚,他都不曉得和他們交情有好到這種程度,「我這不是回來了,在說你們這樣擅離職守可是不行的,都各就各位吧!」看在他們如此熱烈的歡迎他的份上,也不想因此責罵他們。

「是,副隊長。」

待他們都各回原位後,裘迪爾問了守衛側門的隊員普利斯,「你們是不是被隊長罵了?」裘迪爾想起這幾天正逢月初,這也是為何他堅持不需要奧斯卡前來農莊的原因之一,待在別處哪有自家裡舒服,更何況還是生理狀況特殊的時候,隊員們會特別想念他,怕是這幾日受到隊長的嚴格對待了吧!見到他便如同見到救星。

普利斯沒有直接回答但卻低下頭去,看來答案很明顯了,「你們也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裘迪爾笑了笑,將坐騎交給管馬奴僕後便走向辦公室。

不知隊長是否在辦公室呢?

剛走近辦公室,便聽見奧斯卡正大聲斥喝著,「這點事都辦不好……下去吧!」

只見麥特一臉沮喪地退出了辦公室,但一見到裘迪爾也是一陣歡欣,裘迪爾向他比了個噓聲的手勢,麥特便笑著快速離去,裘迪爾緊接著進了辦公室。

「剛才說的不清楚嗎?你還有甚麼疑問?」奧斯卡低著頭看著煩人的文件,聽見腳步聲以為麥特又回頭,略顯不耐煩地問著。

正在泡可可的安德烈看到裘迪爾也一臉驚喜,但裘迪爾同樣暗示他保持安靜。

「怎麼不說話?」奧斯卡的餘光看見站在辦公桌前的身影。

「親愛的隊長,怎麼今天火氣這樣大呢?」裘迪爾用帶著磁性的聲音感性地說著。

「你……怎麼來了?」聽見熟悉的聲音奧斯卡連忙抬起頭來,不覺喜形於色。

「維克多.克萊門特..裘迪爾向連隊長您報到。」裘迪爾雙腳一併發出響亮的聲音,並行了一個舉手禮。

奧斯卡忍住笑意,「你遲到了,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她故意刁難。

「請問隊長,您想如何懲罰屬下呢?」裘迪爾欣然的聽候處置。

「嗯……就罰你泡杯可可給我吧!」

「我這不是在泡了嗎?」安德烈在茶水吧前抗議著。

「是,隊長。」裘迪爾接著便往茶水吧前走去。

「說笑的呢,你怎麼突然就來了,也沒讓人通報一聲。」奧斯卡見裘迪爾信以為真真要去泡可可,便關切起他來。

「今天覺得復原的差不多了,與其派人通報不如親自來向隊長您報告。」

「真的好了嗎?可不要逞強。」奧斯卡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可是騎馬過來的,復原情況良好。」裘迪爾精神奕奕的回覆。

「你都復原了,那傢伙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吧!」奧斯卡問起貝納的情況。

「聽叔叔說復原情況比預期的好。」

「好吧!未免夜長夢多,我們這就前去處理他。」

安德烈正泡好可可走了過來,聽他們的對話應該是要對貝納進行處置了,他放下杯子,「已經決定對貝納的處置了嗎?」

「嗯,幾天前便已決定好了。」奧斯卡回答他。

「是嗎?」安德烈一臉憂愁,「能告訴我最後決定是……

奧斯卡的目光望向裘迪爾,是想問他,決議不變?

裘迪爾明確的點點頭,表示維持原定計畫。

奧斯卡確認裘迪爾沒有新的提議後說出答案,「縱虎歸山。」

聽到奧斯卡的答覆,安德烈一時間尚不敢相信,「奧斯卡妳說的是真的嗎?」

「瞧你開心的,你跟貝納睡了一晚,就替他開心成這樣。」裘迪爾捉弄安德烈。

安德烈暱了裘迪爾一眼,因為奧斯卡在他不便說甚麼,等她不在看我怎麼挖苦你,「是啊!貝納所作所為也不失為英雄好漢,放了他是明智的抉擇。」安德烈正經的回覆奧斯卡。

「看來你很欣賞他嘛!」從安德烈替貝納求情那時,便已明白安德烈的心思。

「這倒不假,可奧斯卡妳怎會決定要放了他,你不是還在猶豫……

「這是裘迪爾的主意。」

「你的?」安德烈瞪大了雙眼盯著裘迪爾,難道他們之間真有甚麼不可告人的交情?

「又不是白白放了他,這還要你從旁協助,我會假意給他空隙,讓他逃走,你再暗中跟蹤……」裘迪爾向奧斯卡和安德烈說出具體的執行方案。

「原來如此,如果是你故意縱放他,他對你可要感恩戴德了。」

「我曾經幫助過他,若由我來助他,可性度更高。」

「他要是知道你放走他其實是有目的的,不知要有多傷心……」安德烈彷彿已經可以望見貝納悲傷的眼神。

「沒有那麼誇張吧!」裘迪爾也不是沒想過貝納可能的反應,但職責所在,他是必須繼續往下追究的,但也是藉機釋放了他,沒甚麼好埋怨的,貝納曾經期待他徇私不是嗎?這就如他所願。

「那我們何時進行呢?」安德烈問。

「今晚如何?隊長。」裘迪爾提議。

「好,就在今夜。」奧斯卡做了最後決議。

※※※

當奧斯卡和安德烈都部屬好後,裘迪爾換上便裝來到多日未曾踏入的地下室臥室中,貝納正在屋內活動筋骨。

「你的肩傷應該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了吧!」裘迪爾問。

「你的傷也好了吧!」貝納一直對誤傷他感到過意不去,數日未見他,看他精神抖擻的樣子,甚感安慰。

「時間是最好的靈藥。」裘迪爾淡然地回應。

「把我關了這麼久也不聞不問,到底有甚麼企圖?」

「如果……我說要將你交給警察呢?」

「如果是,何必等到我傷癒呢?」

裘迪爾嘴角一揚,「你頗有自知之明嘛!」

「怎麼沒見到那個王妃的走狗呢?」貝納是故意這樣問的。

「呵呵……你眼前就有一條啊!」裘迪爾知道貝納是故意想激怒他,又怎麼會讓他輕易得逞。

「你倒是坦承不諱嘛!我說的是你那美麗的連隊長,他費盡心機將我捉來該不會只是想聽我辱罵她吧!」他們只見了一次面,不堪回首的接觸。

「正因為你的話太不堪入耳,所以沒有必要自討沒趣,既然你對我們毫無用處,那就……

「莫非是想殺了我?」雖然明知這是最不可能的結局,但心中的恐懼仍舊存在,他不是捨不得這條性命,而是還有未竟的事等待他去完成。

裘迪爾在貝納眼中看見了一絲恐懼,真到這一刻來臨,再硬的鐵漢也還是會害怕的吧!

「在你的心裡我應該不是絕情的人吧!如果真要殺你,又何必等你傷癒,雖然養著你對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也無需如此浪費,你說是嗎?」

「那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曾經問我會否為你徇私……

「你否定了不是嗎?」

「我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也許黑騎士可以做更多我無能為力的事……

「你若放了我,又該如何向你的對長交代呢?」

「你是用我的命換來的,相信我若放了你,她也不會說甚麼的,我自然也會尋求她的諒解,就不勞你費心了。」

「你真要放我走?」貝納不能說不感動,裘迪爾因此背叛自己的愛人及長官,其結果將會如何令他感到擔憂啊!

「難道還想我繼續養著你嗎?」

「該不會有甚麼陰謀吧!」貝納直覺事情不單純。

「你說呢?」裘迪爾早預料到貝納定會起疑,神情自若地望著他。

「為了你……就算是陷阱我也會跳進去。」

貝納的話讓裘迪爾有些動容,但各為其主,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那你就跳吧!」裘迪爾不做任何解釋,任何話語都是多餘的。

「我還是感謝你的一番心意,後會有期吧?」

「你不會想再見到我的。」當貝納發現真的是一個陷阱時,恨他都來不及,哪還會想再見到他。

「很難說。」

「我們就此別過吧!出了房間上樓,我已為你備好馬匹,出了大門往左就是巴黎的方向。」裘迪爾背轉身去。

「後會有期!」貝納說出自己的期望,留戀的看了裘迪爾的背影一眼,瀟灑的如他所願離開了待了七天的地方。

貝納騎上馬往巴黎的方向奔去,早已等候多時的安德烈保持著一段距離跟了上去。貝納查覺到有人跟蹤,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行進路線,途中他還刻意放慢腳步讓跟蹤他的人能夠跟上。

維克多,如果這是可以讓你立功的機會,我會成全你的。

安德烈一路跟著貝納,他也感覺到貝納似乎有意讓他跟上,難道他反而落入他的陷阱嗎?撇去心中雜念,安德烈一路尾隨直到貝納的行蹤完全隱沒,他才看清楚此刻停留之所竟是國王的堂兄──奧魯雷亞公爵所擁有的巴列羅亞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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