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唯戀玫瑰香

※ 本篇做了一點小小的修改，有用顏色標示

結束早上的巡邏後，全隊人馬回到營區，安頓好坐騎後，亞蘭主動和維克多攀談。

｢代隊長現在有空嗎？」

｢有甚麼話要對我說是嗎？」

｢食堂後的空地，我等你。」

｢好。｣

維克多解散隊伍後便先後與亞蘭來到約定的地點。

亞蘭坐在空地的大樹下，維克多也不計較身分的在他一旁坐下，亞蘭瞥了他一眼，｢你的確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這是對我的讚美嗎？」

｢算是吧！｣

｢說吧！｣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你還記得那一年我們初次見面的事嗎？」

｢當然記得，否則怎麼能向你討回我的面子呢？你是想對我說個明白吧！我想我不至於是個討人厭的人……」

｢我還真希望你是個讓人一見就厭惡的傢伙，這樣我就省事多了……」

｢哈哈……我讓你費了不少心思吧！」

｢呵呵……你還記得諾亞爾伯爵夫人嗎？」

｢怎麼突然問起……」

｢夫人讓我帶句話給你。」

｢夫人？｣看來亞蘭和這個伯爵夫人關係匪淺啊！

亞蘭也知聰明如他，應該查出他與諾亞爾伯爵家的淵源了，｢你應該調查過我了吧！｣

｢我也不瞞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我想決不是一時衝動。」維克多分析著。

｢你說的沒錯。」

既然亞蘭主動提及諾亞爾伯爵夫人，維克多不禁想起這女人的風流韻事來，諾亞爾伯爵夫人對於亞蘭這樣男性陽剛魅力的男子，定然不會錯過吧！

｢你和諾亞爾伯爵夫人的關係如何？｣

亞蘭當然明白維克多話中之意，亞蘭豪爽的大笑起來，｢比起我這種粗曠的男子，夫人更欣賞的是溫文儒雅的貴公子。」亞蘭刻意向維克多挑了下濃密的黑眉毛。

｢咳咳……」維克多咳了聲故作不解。

｢因為小姐的關係，夫人待我有如晚輩，她曾託我，如果有機會見到當年那個男孩，讓我跟他說聲抱歉，不過我想那個男孩應該已經當面接受了夫人的歉意了。」亞蘭接續著一開頭便想說出的話來。

｢你怎麼知道？｣

｢不否認了？｣

｢否認也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

｢當時夫人的侍女被所發生的事情給嚇壞了，躲在衣櫥後面，後來她將所看到的事全告訴我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都肯親吻夫人的額頭，為何不肯用自己的手帕？」

多年前所做的事卻在今日被人揭開，維克多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他從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一條絲帕遞給亞蘭，｢這樣的手帕能留在現場嗎？｣

淡淡的玫瑰香氣撲鼻而來，亞蘭仔細看了一眼有著精美圖案的絲帕，｢這該不是哪家小姐送給你的定情之物吧！」

｢我還真希望是如此。」

｢如此精細的絲絹難道不是？」亞蘭留意到絲絹的底端有著V.G字樣的名子簡寫，怎麼看也像是女子所贈，但維克多的搖頭否定了他的猜想，｢你比我年長四歲，算來也三十歲了，結婚生子了吧！」維克多依舊搖頭，亞蘭不禁回憶起當年的流言，｢該不會流言不只是流言而是事實吧！」亞蘭驚呼著。

維克多搖搖頭輕嘆一聲，從亞蘭手裡收回手絹。

｢抱歉。｣亞蘭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趕緊將話題拉回，｢這條手帕的確是不太適合……，不過天底下倒底還是沒有絕對的秘密。」

｢你又是怎麼會……」這話或許問的多餘了，以他和諾亞爾伯爵的交情，進出伯爵府也是常事。

｢從伯爵府逃走的僕役跑來通知我，伯爵府出事了，所以我才趕緊過去，等我抵達時，伯爵府中一片寂靜，當我去到夫人房中，只見夫人面蓋手巾，已香消玉殞，侍女見我到來，才哭著出來見我，便將一切經過告訴了我。」提及此事，亞蘭面露哀戚、眼眶含淚，｢是我害了夫人。｣

｢你？怎麼會？你該怪的人應該是我吧！」如果不是兄長執意為他報仇，也不會查出這幕後之事。

｢是我沒有為夫人思慮周到，我早該帶夫人逃走的……」亞蘭思及往事懊悔不已。

｢難道你預先已知諾亞爾伯爵之事？」

｢早在我救了小姐後，諾亞爾伯爵便盛情款待我，讓我在伯爵府上逗留數日以便養傷，卻在無意間聽見他和夫人的對話，因而發現了驚人的秘密，我不動聲色，沒有讓他們察覺。後來，我以優異的成績即將畢業，伯爵突然說要引薦我進侍衛隊，有鑑於我所得知的機密，我知道讓我進侍衛隊必定別有用心，所以我才故意要求要先到侍衛隊見習，一來測試伯爵的能耐，二來……」

｢二來，故意對我挑釁，好取得我容不下你的局面，這樣你就不用進侍衛隊，成為他們的走狗，對嗎？」

｢走狗，你這話說的還真直接……」亞蘭苦笑，｢是啊！我一身清白，卻一腳踩進這爛泥中，我怎甘願就這樣成為貴族的走狗，而且還是賣國賊！」亞蘭十分憤慨，｢唉……我也真是命運坎坷，還以為從此至少不用再看人臉色，卻不想這是另一個噩運的開始。」

｢諾亞爾伯爵應該不會輕易相信，侍衛隊會對你拒之千里吧！」

｢為此，還得感謝夫人，只不過他對你的愧疚又加深了幾分啊！」

｢那個謠言又是伯爵夫人所為？」

｢當謠言紛傳，正式斷了我到侍衛隊的機會，所以他們只好依我的意願讓我到衛兵隊去，但他們還不死心，為了拉攏我，將我提拔到副隊長之位，但他們或許也看清了，把我放在衛兵隊也起不了甚麼作用，漸漸地也冷落了我。不過也因此我可以在衛兵隊站穩腳步，比起冷漠的貴族同學，衛兵隊的同袍要有人情多了。」亞蘭感慨著。

｢可是你這個副隊長似乎也風光沒多久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我的出身本就平庸比起平民說的好聽是貴族，但與有權有勢的貴族相比，便一文不值，加上失去了諾亞爾伯爵這樣的靠山，我便動輒得咎，為了讓新進的貴族子弟擔任要職，從副隊長被貶為庶務官，任你如何抗議也無人理會。」

｢這真讓人莫可奈何啊！」維克多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自己雖然多年來只是擔任侍衛隊的副隊長，但他明白這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父親與兄長曾多次想讓他到其他單位擔任更高的職務，也曾有上級長官多方延攬，但都被他回絕了，他並不是沒有機會，而是他自願放棄。但亞蘭卻是連這樣的機會也沒有，不，應該說他也是自願放棄了可以飛黃騰達的機會，不過那可不是個好機會，幸好他懂得潔身自愛，否則當諾亞爾伯爵跨台時，他也會一起滾下懸崖，粉身碎骨了。

｢對了，剛才你說你早已預料到諾亞爾伯爵會出事，我兄長做事一向牢靠，要不是國王陛下身邊的內侍通風報信，我便可在他府邸直接逮捕他，你又是如何事先得到消息？」

｢流言開始到你逮捕諾亞爾伯爵已過十年，這時間不會太過漫長嗎？我想令兄早已放棄。」

｢莫非……」

｢我不得不說夫人的確十分欣賞你，但若說只為這個原因，似乎又過於矯情，你兄長所得到的資訊，其實是夫人透過我再轉交給他的。」

｢你說甚麼？這是為何？」維克多大為吃驚。

｢夫人所受的痛苦不是你我能夠理解的，或許你以為夫人荒糜淫蕩，但她也不過是藉此排解內心的苦悶罷了。」亞蘭只要一提及夫人便難掩憂傷之情。

｢我曾聽過關於夫人的傳言，那些難道都是真的嗎？」維克多想起諾亞爾伯爵事件過後，曾短暫的在宮廷的舞會中聽到貴夫人間流傳的消息，說諾亞爾伯爵夫人人盡可夫……

｢事情是真的，但那都是伯爵逼迫她的，雖然你拒絕了夫人，但你不能否認夫人風華絕代的姿色吧！」

｢平心而論，諾亞爾伯爵夫人確實也算得上是絕色佳人。」當伯爵夫人在他懷中氣絕，維克多便對她心生憐憫，卻不想她竟有著如此令人同情的遭遇。

｢夫人大概以為如果借你的手揭發伯爵的罪行，就不會懷疑到她頭上，但沒想到伯爵竟會如此絕情的殺害夫人，我真後悔當時沒能先帶夫人逃離……」說著說著亞蘭已潸然淚下。

｢也算是我害了她啊！」如果再一次選擇，他寧願不要經手此事。

｢慶幸的是夫人在死前得到了你的諒解，我想她也會含笑九泉，我親手埋葬了夫人，將她葬在小姐旁邊，至於伯爵，我將他挫骨揚灰灑入河中，這樣的男人沒有資格陪在夫人身邊。」亞蘭咬牙切齒。

｢小姐已不在人世？｣

｢其實小姐患有不治之症，我救了小姐後，不久她便離世，但夫人一直把我當成小姐的救命恩人，也待我親切，我便時常去探望她。」

｢伯爵夫人有你這樣的忘年之交，也不枉此生。」維克多凝視了亞蘭一會，忽然想問，｢夫人和你之間？」

亞蘭知道他問的是甚麼，｢若夫人開口，我會同意的，這樣你滿意了嗎？」看維克多似乎不太相信他的回答，又道，｢我想夫人最欣賞的還是你，呵呵……」亞蘭想起了時常倚窗望著侍衛隊方向而露出少見笑容的瓦倫汀娜，在她的內心深處也許只有那個曾經當面拒絕他的裘迪爾少尉能稍稍撫慰她苦悶的心情。

對於亞蘭的話，維克多只能尷尬一笑，年少時的衝動傷了貴夫人的心也因此付出了流言纏身的代價。

看著維克多斯文俊秀的面容上掛著淺淺的微笑，他平易近人的待人方式，彷如一陣暖和的春風，他怎麼也想像不到瓦倫汀娜曾經因為他氣得食不下嚥，但又始終對他念念不忘。

瓦倫汀娜，我終於完成妳交代給我的事了！

亞蘭用袖子拭去臉上的淚水，｢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告訴你了，我和你之間是否也該有個了斷？」

｢你我之間？有甚麼需要了斷的？」

｢還要裝蒜嗎？｣

｢真要比？｣

｢你怕敗在我手中嗎？｣

｢我維克多沒有甚麼怕的事，只是你現在處境已經如此難堪，難道要我落井下石嗎？」

｢狂妄！」亞蘭大聲喝道，｢真以為勝券在握嗎？」他相當不以為然。

｢好吧！下周一與你見個分曉。」維克多爽快的直接訂下日期。

｢好，一言為定。｣

維克多站起身來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灰塵。

｢等等。」亞蘭知道維克多正欲離去，｢雖然有些唐突，但有件事我還是想問清楚。」亞蘭也站了起來。

｢幾時變得如此禮貌了？問吧！｣亞蘭的態度讓他感到事有蹊蹺。

｢當年你救下的那個男僕……與你之間是何關係？」

｢真希望我是最後一次回答這個問題了，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心上人的好友。」

｢你的心上人？｣

｢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維克多沒有說得太明白，但應該夠清楚了，說罷他對亞蘭泰然一笑，便從容離去。

｢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這個答案困惑著亞蘭，但也給了亞蘭明確的指示，既然他愛的是女子，那麼與他口中的男僕也就是安德烈，應該就沒有他所顧慮的問題存在了，不過也許他也只是白操心，黛安已經說了不喜歡安德烈，雖說與安德烈只是兩面之緣，但感覺到安德烈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也許他該多製造些機會，不該就此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