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蜜月旅行的出發時刻,所有人都感到相當的興奮,負責總管此次旅行的穆勒管家打點好一切只待主人公一聲令下便可出發。

穆勒管家體貼的詢問索瓦遜夫人,「夫人還有缺些甚麼嗎?」

「有您照料一切都十分妥當,這是年輕人的蜜月之旅我也跟去實在是……」夫人拗不過女兒的不斷撒嬌才免為其難的答應,但總是覺得不妥。

「此行路途遙遠,莫不是害怕舟車勞頓?」

「這倒也不是。」

「那就好了,黛安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有母親陪在身旁最為恰當,而我……」穆勒看著夫人忽然覺得有些靦腆,「也希望一路上……有個人能陪我說說話,夫人不會不樂意吧?」穆勒殷切的等待夫人的回答,深怕夫人臨到出發時刻卻改變心意。

看著穆勒投射過來的灼灼目光,夫人也不好意思起來,羞澀地低下頭,「您不嫌棄我言語乏味便好。」能與穆勒同行她內心也十分歡欣。

「怎麼會呢,光是聽您的聲音就足以令我開懷。」穆勒不自覺地說出了心聲。

「穆勒先生您真是說笑了,呵呵呵。」倒是夫人先被逗笑了。

「呵呵呵……」穆勒也跟著笑了起來。

安德烈在一旁聽見這兩位長者相談甚歡,對話雖含蓄可眉目間卻也隱含無限情意,幸好安排了岳母同行,對彼此都深具好感的兩人在這趟旅程中或可有所進展。

因為隨行的人員眾多,加上黛安身體的特殊狀況,為確保旅途順利,穆勒和維克多討論後決定一大早出發,提早用完早餐後便浩浩蕩蕩的踏上旅程。

然而主人公奧斯卡和維克多則是瀟灑快意的騎著馬先行一步出發了,兩人一路上跑跑停停,奧斯卡時快時慢,但維克多始終保持著與奧斯卡並駕齊驅。

沿途綠樹夾道,但有不少岔路穿插其間,維克多謹記管家的交代只走大道不進小路,可當他們經過一個不小的叉路時,卻被兩隻小鹿所吸引,奧斯卡追著牠們轉進了岔路中。

「奧斯卡,別追了,一會迷路了。」維克多跟上阻止。

「不會迷路的,你看小鹿多可愛,也許帶我們去仙境呢!」奧斯卡天真的說著。

「呵呵,妳童話故事看多了。」

「走吧!咱們不正是出來旅遊嗎?說不定又發現另一個法蘭湖呢!」奧斯卡遊說起來。

「好吧!別走太遠。」看奧斯卡興致勃勃的維克多怎好掃了她的興,看著眼前的路也不甚複雜屆時循原路回頭,應是不至於迷路的。

一路跟著小鹿,也不知又穿過幾個樹林,就在維克多打算放棄折返時,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不知從哪個路口起從樹叢間湧出了一道泉水,便開始有小溪蜿蜒,越往前走數個小溪匯流成了河,穿過濃密的樹叢後,眼前竟是開闊的湖面,湖面雖不廣闊,但如寶石般湛藍的色澤可以想見湖水必不淺,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是波光粼粼,兩人便下馬來到湖邊,湖水之中還可見魚游於其中,遠處還有流泉飛瀑。

「還好我們來了,這不就是另一個法蘭湖嗎?」奧斯卡開心的說著。

「是很美呢,看來以後我們又多了一個可以踏青的地方了。」維克多也喜歡這地方的僻靜優美。

「是啊!此處離凡爾賽不遠,假日時便可小遊半日,不知道他們走到哪了,到這裡來野餐也是不錯的。」

「以後再帶他們來吧!這大隊人馬揚起的塵埃只怕擾了這裡的寧靜,這裡只適合三五好友郊遊野餐。」

「你顧慮的是,那我們就先觀察觀察好地形,下回再帶他們來。」

維克多和奧斯卡便沿著湖邊的小徑瀏覽著,越往深處走,景致更豐富起來,小徑旁開滿了各種小花雖不甚艷麗,卻也清新怡人,更有奇形怪狀的樹身引得兩人駐足觀看。

「你看這像不像一對老公公和老婆婆?」奧斯卡問。

「妳這一說還真是像極了!」說著便彎起腰來假裝手裡拿著拐杖,奧斯卡也跟著彎起腰模仿起彎曲的樹幹,維克多攙扶起奧斯卡,「老伴,妳看是不是這樣的呀!」

「老頭子,就是這樣的呀!」

哈哈哈!兩人模仿完後便大笑起來,稍稍平復後,奧斯卡挽著維克多的手臂,親暱的倚靠著他,「親愛的,等我們老了再來看看是否真是這副模樣!」

「嗯。」維克多應了聲,隨後在奧斯卡的髮絲上落下一吻。

兩人繼續手挽著手欣賞這猶如人間仙境的美景。

※※※

穆勒一行人按照既定的行程抵達了第一個停靠點,是一個有著廣闊草原的台地上,僕人們搭設好可供遮陽休息的天幕後,穆勒便讓索瓦遜夫人、黛安和羅莎莉在天幕下休息,艾德禮一家也在此行中隨行,一是可以料理餐點,又可順道回家鄉看看。

「叔叔,您也休息休息吧!」安德烈看著穆勒東奔西走的,便勸道。

「好好好,也都打點好了,你們這裡沒甚麼問題吧!」

「我也打點好了,馬兒也都安心的吃草喝水了。」照顧馬匹向來是他的工作,雖然已有其他奴僕照料,他也盡心監督著。

「那就好,那我們就休息吧!」穆勒看見索瓦遜夫人身旁一張空的座椅,會心一笑,這安德烈倒是貼心,想必是他刻意安排的,夫人此行怕也是出自他的主意,「安德烈,謝謝你了!」

「叔叔,謝我甚麼呢?您才是最辛苦的人啊!」

「呵呵呵!」穆勒拍拍安德烈的肩膀,只是笑了笑,兩人便心照不宣的各自回到座位上。

穆勒在索瓦遜夫人身旁的坐椅坐了下來。

「您都忙完了!」

「是啊!就等少爺他們抵達,就可以用餐了。」

「這裡的風景真好!望著遠處的山嵐,令人感到十分平靜。」

「是啊!好多年沒有來這裡了,沒想到此處是這樣的景致,難怪大少爺總是安排第一站在此停留。」

「此次的行程是大少爺安排的?」

「是也不是,只是每次南下大都仿此路程,最初是如何決定的我也不清楚了。」

「我想接下來的行程一定非常宜人。」

「是啊!畢竟是每年必走的行程,一路上都已打點好,食宿都不成問題。」

「那您可就輕鬆多了!」

「是啊!這次一定是一趟美好的旅行!」穆勒看著索瓦遜夫人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夫人也回以怡然的微笑。

安德烈也來到黛安身旁。

「身體還好吧!」

「很好啊!寶寶很乖呢!」黛安舒服地坐在椅子上,輕撫著壟起的小腹。

「真是太好了!將來一定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安德烈也在一旁坐下將手放在黛安摸著肚子的手背上。

「跟爸爸一樣的好男人。」黛安漾著幸福的笑容看著她的丈夫。

「說不定是跟媽媽一樣的好女人啊!」安德烈也滿溢著溫柔的微笑望著他的妻子。

「呵呵,你嘴真甜!」

「那有甚麼獎勵呢?」

「這也要獎勵啊!」

「哈哈哈。」笑著笑著便在黛安的小嘴上輕喙了一下自行取了獎勵。

「真是的……」黛安羞怯地看向一旁,卻正好與就在不遠處的羅莎莉和安琪與安妮目光接觸,想必剛才那一幕都叫他們給看到了,羞死人了,乾脆一頭埋進安德烈的胸膛中。

「哈哈哈!」此舉惹得安德烈笑的更放肆了,「沒關係的。」

在旁不小心偷聽兼偷看的三個女孩也禁不住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只是不知道愛神何時才會眷顧她們,不禁羨慕起眼前的交頸鴛鴦啊!

難得悠閒的時光在談笑間過得極快,午餐的香氣已然飄進了旅人的嗅覺之間。

「該是午餐的時候了!」穆勒站起身來,四處張望了一會,「怎麼還不見少爺和奧斯卡呢?」穆勒快步的在營帳周圍巡視了一圈,並問了隨行的護衛,「看見二少爺和二少奶奶了嗎?」

「沒有。」護衛們回報。

穆勒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即刻前往他處詢問其他的護衛,仍舊是沒有主人的消息。

「叔叔。」安德烈也發現了奧斯卡和維克多並未抵達集合地點。

「安德烈你看見奧斯卡和少爺嗎?」

「沒有,也許是貪戀途中的美景而耽擱了吧!」安德烈見穆勒神色已略顯凝重,出言緩和。

「不,少爺一向守時,是我疏忽了,我該早點發現的。」穆勒自責起來,想起了許多年前發生的意外,心更慌了些,「安德烈,奧斯卡膽量如何?」

「怎麼會問起這個?」這不著邊的提問讓安德烈也覺得不尋常。

「回答我!」穆勒的聲線顯得急切。

「奧斯卡是我見過膽子最大的女人。」安德烈只得趕緊回答。

「那就好!」穆勒稍稍鬆了一口氣,「安德烈,我現在要去找少爺。」

「我也一起去吧!」

「不,我要你留在這裡,如果我們兩點前還沒有回到這裡,你就帶著大家先出發,天黑前應該可以抵達今晚住宿的地點。」

「現在還不到中午呢,也許一會他們就回來了!」看來是相當嚴重的情況啊!但安德烈還不清楚狀況,只能往好處想。

「我也希望如此啊!好了,謹記我的交代,我得盡早去找他們了。」

「好的,您路上小心!」

穆勒帶著索瓦園的兩名護衛並配戴了獵槍,快速的沿著來時的路回頭去找遲遲未到的維克多與奧斯卡。

※※※

維克多與奧斯卡沿著湖邊的小徑散步著,越往前走一旁又多出了一個湖,走在其間仿如置身在湖水之中,奧斯卡興奮地張開手臂,「你看,我們像不像是站在湖水之中呢?」

「是啊!」看著如此開懷的奧斯卡,維克多也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向來謹慎的他開心之餘也不忘提醒注意安全,「小心點,路越來越小了。」

「好的,來!」奧斯卡伸出手來拉著維克多。

兩人一前一後手牽著手繼續向前,目標就是在不遠處的瀑布,轉眼已來到飛瀑前,那從高處奔流而下的流水在深潭中激起了水花,噴濺到站在近處的他們,這清涼的水珠帶走了暑氣,莫不感到涼爽無比,而這壯觀的景致更是令人讚嘆。

「這瀑布真是美麗!」奧斯卡讚美著。

「真是想不到這裡竟有如此美景,而我卻不知啊!」維克多惋惜道。

「就是呢,總算不虛此行!」

奧斯卡還想繼續向前,卻不想腳一滑,幸好維克多眼明手快拉住了她,才沒有弄得一身濕。

「小心點,這裡的湖水想必十分冰冷,弄濕了可要著涼了。」維克多溫柔的叮嚀著。

「嗯,我會小心的。」奧斯卡看了一下前方的路,的確是相當濕滑,便不再向前。

忽然間,湖邊飄起了薄薄的霧氣起初還覺得十分詩情畫意,隨著霧氣越來越濃視線也越來越模糊,維克多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你不覺得這朦朧之中更有如仙境嗎?」奧斯卡似乎還有些依依不捨。

「趁現在看得見路,再晚些說不定就看不清楚了,我們先走吧!」顧不得掃了奧斯卡的興,維克多堅持先離開。

「這霧一會就散了吧!」

「不會散的,只會越來越濃。」此情此景讓維克多感到有些似曾相識,但伴隨這份熟悉感而來的卻是一種莫名的恐懼,維克多拉著奧斯卡便往回走。

「那好吧!改天我們再來。」奧斯卡只好依著維克多。

維克多走的很快,霧也的確越來越濃,等他們回到座騎身旁時,能見度僅只有眼前一公尺而已。

「太奇怪了,這霧怎麼一下子這麼大,幾乎都看不到路。」奧斯卡說著眼前的情景。

「是啊!還好我們已經回到這裡。」維克多方才一刻也不敢停留,只想拉著奧斯卡趕緊回到這裡,要不然湖邊有些路段不僅路窄還有滑石,視線清晰時都不是障礙,但視線模糊時,一個不留神跌進湖中都是有可能的。

「甚麼也看不見了,我們走吧!可是……」奧斯卡也不再流連了,可卻連路也看不清。

維克多看了一下眼前的情況,白茫茫一片根本就難以分辨東西南北,回想起來時路,當時視線好,並不覺得路小,但現在沿著河邊的小路想走回頭,可是甚有難度。

維克多將坐騎的韁繩交給奧斯卡,自己也一手抓著韁繩一手牽著奧斯卡,「看來只能慢慢的走了。」

「嗯。」

兩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狹窄的小徑上,維克多的手緊緊的握著奧斯卡深怕一鬆手兩人就走失了,「奧斯卡一定不能鬆開我的手。」

「被你握得牢牢的我怎麼鬆得開呢!」與維克多緊張的語氣相比,奧斯卡顯得輕鬆多了。

「呵呵!」維克多笑了笑,試圖用笑來緩和他此刻內心那種莫名的恐懼。

走著走著霧氣似乎稍稍散了些,能見度高了點,於是他們加快腳步,很快地走到了一個交叉路口。

「我不記得剛才來的時候有叉路啊!」奧斯卡道。

「因為我們從另一邊過來所以沒注意到,該走哪條好呢?」維克多也困惑著。

「看看哪邊有鹿蹄印,剛才跟著小鹿過來的,或是馬蹄,應該會留下足跡……」但仔細一看這一路上都是碎石路,哪有足跡可言,奧斯卡顯得有些洩氣。

維克多安靜地往前走了幾步,努力的吸了幾口氣,「走這邊。」

「為什麼?」

「妳聞聞看!」

奧斯卡也仔細了嗅了嗅,「竟然還殘留了我們的香水味,那應該沒錯了!」

以為找到正確方向的兩人開心的走向他們選定的路,奧斯卡也明顯的感覺到維克多抓她的手的力道稍微放鬆了些。

途中遇到了幾次叉路,他們都以相同的方式來選擇,但越走卻越來越不對勁。

「這叉路未免也太多了!」奧斯卡率先說出了這個疑點。

隨著霧氣又再次加重,在這濃濃的溼氣中,維克多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香味,他握奧斯卡的手又緊了些,「該不會一開始就選錯了!」

「怎麼會呢?」奧斯卡也聞到了自己的香氣,「呵呵呵……

恍然大悟的兩人一臉頹喪地站在原地,但這麼一直發著呆也不是辦法,維克多開始有個疑問,儘管叉路多但要是能不間斷地前進總能找到出路,可若這些岔路只是帶著他們繞圈子可就不妙了,他必須先確認這一點。

維克多在樹枝上繫上了一條手帕,趁著能見度還不錯和奧斯卡繼續探路,也不知又走了多久,當他們再一次看到維克多繫在樹上的手帕時才真正徹底的絕望了。

「原來我們一直繞著原路走,要如何才能走出去呢?」奧斯卡煩躁了起來。

維克多搖搖頭,白費了那麼多時間及精神,他一時也想不到有甚麼好方法。

此刻他們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雪上加霜的是霧又濃重了起來。

「算了吧!我們就待在這裡等霧散吧!」奧斯卡提議。

「要是霧一直不散呢?」

「不至於吧!像剛剛那樣也行啊!」

「好吧!我們就休息一會吧!」維克多並不想打擊奧斯卡的信心,但他直覺霧並不會散去,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的。

※※※

穆勒帶著兩名護衛走回頭路,正一一查探哪一個才是他們會走的岔路。

「穆勒管家您怎麼不多帶些人來找少爺呢?」其中一位護衛昆西問。

「人多了未必有幫助。」

「人多好辦事啊!」

「呵……我怕到時候找著了少爺卻丟了其他人。」

「難道穆勒管家您是擔心二少爺和二少奶奶闖進了迷霧森林?」另一個護衛皮耶爾想起了這個可能性。

「迷霧森林?那可是個可怕的地方!」昆西也曾聽人說過。

「你們也知道迷霧森林?那可知道路?」穆勒也不知道如果維克多和奧斯卡如果真的走進迷霧森林該如何找到他們。

「迷霧森林終年起霧,只有在少數的清晨才會霧氣全消,但那時間極為短暫,聽說轉瞬間便可由清澈的視野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有人不慎走進其中,幾天幾夜走不出來便死在裡面,或是被大野狼給吃了……

「昆西,別胡說,我們會找到少爺和少奶奶的。」皮耶爾阻止昆西繼續危言聳聽。

穆勒拿出繩索,將三匹馬的繩環串起來。

「穆勒管家您這是?」

「我想這時候應該已經起霧了,我見過迷霧森林的霧,的確就像昆西說的,伸手不見五指,等會我們三個人一定要走在一起,我可不想回頭再找誰啊!」

穆勒留意到某條叉路路面上的馬蹄印,直覺那應該就是維克多和奧斯卡的足跡,便轉了進去,果然穿過幾個樹叢後便有濃濃的霧氣縈繞著他們,於是穆勒點起了火把,向前繼續走。

※※※

在原地枯等著,霧非但沒有散,能見度更是趨近於零,維克多心裡那股莫名的恐懼感與時俱增,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不知不覺中緊握著奧斯卡的手竟然開始顫抖起來。

奧斯卡雖看不清楚維克多的臉但從他手裡傳來的顫動,她意識到維克多在發抖,她想伸手去摸他的臉,但只一動維克多便捉得更緊,「維克多!」奧斯卡只好輕喚他。

「嗯?怎……」怎麼了?怎麼抖的這樣厲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奧……

「維克多,你怎麼了?冷嗎?」奧斯卡覺得維克多不對勁,她鬆開了抓住韁繩的手試圖去撫摸維克多的臉頰,摸到了滿是汗水的額頭及冰冷的面頰,「怎麼會這樣?維克多!」

維克多努力的深呼吸想緩和緊繃的神經,「我……沒事……沒事!」勉強的擠出話來安撫奧斯卡。

「你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害怕?

「不……」維克多只能簡單的回答。

奧斯卡將維克多緊緊地摟在懷中,「你在害怕?」

維克多努力的搖搖頭。

「別怕!有我保護你。」奧斯卡拍了拍維克多的背。

「呵…………」開甚麼玩笑!他怎麼會害怕!可是生理上的反應騙不了人,更可怕的是他竟然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奧……

「沒關係的,一直以來都是你守護著我,也該由我來守護你了。」奧斯卡半開玩笑的說著,但也確實是她的心聲。

維克多只能緊了緊握著奧斯卡的手表達他的心情。

「這地方真是古怪,你是不是來過這裡?」否則為什麼會對它產生恐懼,定是如此。

維克多先是搖搖頭,眼前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覺得他應該是來過這裡,他點點頭。

「到底是來過還是沒來過?」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的,奧斯卡都迷糊了。

一個模糊的影像閃進了維克多的腦海中,他努力的回想著,當他想清楚後,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更加努力的想說出話來,「狼…………

「狼!?」當奧斯卡聽清楚後也驚愕了一陣,「你是說這裡有狼出沒?」

「嗯……」維克多用力的點點頭。

倒不是害怕,只不過眼下甚麼也看不到,要真是有狼群窺伺將他們當成美味的獵物,那不是開玩笑的,奧斯卡四周張望著,但這白茫茫之中根本徒勞無功,「這裡甚麼都看不到,我想就算有狼也看不到我們吧!」奧斯卡自我安慰著。

維克多搖搖頭,「狼……視力……更好。」這是怎麼了?就算是狼好了,至於嚇成這樣嗎?他可不記得自己曾被狼咬過啊!維克多又急又惱更氣自己現在這副窩囊樣。

「這倒是,那怎麼辦呢?」就算知道有野獸可能出沒,眼下也無計可施。

「走……

「好吧!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奧斯卡重新拉回坐騎的韁繩,準備繼續向前。

說是要走,剛想抬起腿,腳卻像陷入泥淖中一動也動不了,糟了!他低估了自己身體的反應,「嗯…………」維克多努力的想動起來,但無論他多麼用力四肢像僵硬了一般動彈不得。

奧斯卡等了半天維克多也沒能向前移動半步,該不會連走都走不動了吧!「怎麼了?」見維克多總是簡短的說話,難道連話也說不了了,「是不是走不動了?」

「嗯……」維克多懊惱極了,卻只能用最簡短的話來表達他的意思,「妳……走,別…………我。」

「不!我不會丟下你的,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就算今天真要成了野獸的食物也要與維克多死生不離,狼蹤未現,可似乎已感受到危險的威脅。

「不!不!不!」維克多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喊著,他不要這樣的結果。

「放心吧!不會這樣的,這不是甚麼聲音也沒有聽到嗎?狼不是夜裡才出來活動,此刻應該還在休息呢,你說是吧!」奧斯卡知道維克多此刻一定也很焦急,剛才她自己也太激動了,維克多不知道為何突然動不了、話也說不完整,她必須鼓勵他,讓他可以慢慢恢復正常,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沒事的,我們就再等一等吧!」肚子突然咕嚕了一聲,「呵呵,肚子都餓了應該已經中午了,叔叔沒見到我們一定會回頭來找我們的,你放心吧!很快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奧斯卡努力的開解著維克多也給自己信心。

「妳,上馬……,狼…………跑!」維克多當然知道奧斯卡其實也害怕著,話說的樂觀,但他不能不早做打算。

「說好了一起走的。」奧斯卡有些氣惱。

「聽…………」維克多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嗚……」在這種時候他竟然不能成為奧斯卡的依靠而是她的累贅,他難受至極。

「好,好,好,我聽你的。」奧斯卡不忍心維克多更難過,輕撫他的面頰,為他拭去眼角的淚水,在他唇上吻了吻卻沒能得到平日的熱切回應,緊緊的抱了抱維克多後,才騎上了馬背,也許等到狼真的來了,維克多情急之下也可騎上馬,到時候他們再一起跑。

聽到奧斯卡上馬的聲音維克多安慰的笑著,想起剛剛連一個回應都給不了奧斯卡內心裡越發的難受。

奧斯卡拍拍維克多的肩,把手給我,剛才上馬時暫時鬆開了維克多的手,她得再牽回去,維克多依言想舉起手讓奧斯卡握住這才發現有多麼困難,奧斯卡發現了他的難處彎下身主動拉起維克多的手,更加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不禁也熱淚盈眶。

奧斯卡仰起頭試圖將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給逼回去,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她必須做點甚麼來緩和彼此緊張的情緒,「不如,我唱歌給你聽吧!」

「好……

「唱甚麼好呢?搖籃曲好像不適合,要不唱軍歌吧!士官學校的校歌你一定不會唱,我現在唱給你聽,你要好好學,回去後唱給我聽。」

「嗯。」

奧斯卡有模有樣的清了清嗓子,「太久沒唱了,我練習一下發聲,啊………………………………」奧斯卡是刻意藉此放鬆彼此的心情,「唱的不好的話,不准笑喔!」雖然看不到維克多的表情但可以想像他應該是面帶微笑但又認真的點點頭,「朗朗的晴空……」奧斯卡回憶著在軍校時朝會時唱的校歌,嘹亮的歌聲響徹雲霄,想必野狼也不敢輕易的侵犯他們。

※※※

穆勒一行人在進入了瀰漫著濃霧的森林時便放慢了速度,走了好一大段路也還沒發現維克多與奧斯卡的蹤影,心情更是焦躁。

「難道走錯方向了?」穆勒質疑著。

「那怎麼辦?白茫茫一片的根本難以分辨方向啊!」昆西附和道。

原本寧靜的森林中有些微的聲音飄進了耳朵裡。

「該不會是狼嚎吧!」昆西嚷了起來。

「胡說甚麼!」皮耶爾趕緊阻止昆西。

穆勒仔細地聆聽著,「不像是狼嚎,倒像是有人在唱歌,我們繼續往前看看。」

三人加快了腳步想聽清楚是甚麼聲音。

「對!是有人在唱歌!」昆西嚷了起來,「好像是……二少奶奶的聲音!」

「呵呵,是奧斯卡沒錯!快,我們快要找到他們了!」穆勒興奮的加快腳步,索性奔跑起來,昆西和皮耶爾也只能跟上。

當他們越走越近,好像又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少爺也唱起歌來了!」

「是啊!聽這旋律應該是軍歌之類的,聽起來好振奮人心啊!」皮耶爾也跟著哼唱起來,哼著哼著,昆西也跟著加入。

「穆勒管家你也一起唱吧!這樣少爺就會聽到我們的聲音了。」昆西慫恿起穆勒。

「好好好。」為了盡早與少爺會合,穆勒只得勉為其難的哼唱起來。

※※※

奧斯卡獨自唱著歌曲,也不知唱了多久,儘管覺得口乾舌燥,為了不讓意志消沉也只能繼續唱下去。

維克多聽奧斯卡期間咳了幾次,便想遞水給奧斯卡,站了許久雖不斷的想活動雙腳卻猶如變成化石一般難以動彈,想拿水也不知道能不能辦到,誰想他輕易了鬆開了抓住韁繩的手,取下掛在馬背上的水壺,「奧斯卡,喝點水吧!」

聽見維克多的聲音,奧斯卡驚喜萬分,「你可以說話了?」

「好像是的。」維克多自己也察覺到了,喜從中來,便清了清喉嚨,也興奮地唱起歌來,聽奧斯卡唱了好幾遍,旋律及歌詞大概都記住了,「朗朗的晴空……

奧斯卡喝好水,也繼續唱了起來,兩個人像是拚歌似的越唱越起勁。

唱著唱著好像聽到了類似的旋律也斷斷續續的加了進來,兩人先暫停歌唱,仔細的聆聽著傳來的歌聲。

「是叔叔!」維克多興奮地嚷著。

「快上馬!」奧斯卡提醒維克多。

「好。」維克多剛提起腳,卻覺得一陣痠麻,太久沒有活動了。

「怎麼了?」奧斯卡見維克多遲遲沒有動作擔憂的問道。

「只是腳酸麻了,不要緊的,我活動活動就好。」維克多邊活動著邊繼續歌唱。

奧斯卡也不停歇地繼續唱著,呼應他們的歌聲越來越近,他們殷切的望向傳來聲音的方向,白霧之中忽然看見了微弱的火光,這時維克多也騎上了馬,他們準備迎向火光之處,呼應的歌聲卻嘎然而止,奧斯卡與維克多也訝異地停下歌唱,頓時空氣中瀰漫起一種詭譎的寧靜,安靜的連心跳的聲音都聽得見。

砰!突然一聲槍響劃破了寂靜,在他們看不清楚的樹梢幾隻飛鳥也被驚嚇的振翅而逃,在呀呀的叫聲中還落下了黑色羽毛從奧斯卡眼前飄過。

奧斯卡和維克多的坐騎因此被驚嚇而暴動起來,兩人只好趕緊安撫。

昆西和皮耶爾在朦朧的火光中看見了騎在馬上的奧斯卡,那躁動的馬匹正仰起前肢,而那馬背上的金髮騎士正不慌不亂的操控著馬匹,那瀟灑帥氣的畫面令兩人目瞪口呆讚嘆不已,忘了前一刻才讓他們摒氣凝神不敢大意。

「真是太帥氣了!」

「剛剛是怎麼回事?」安撫好馬匹的奧斯卡循著火光走向他們,維克多也跟在她身後。

穆勒也向他們走近,他從昆西手裡取過火把,因為他的在剛剛開槍前已扔進河中,在火把的照射下,看見了一隻奄奄一息的灰狼倒在距離奧斯卡不到兩公尺的地方。

「真的有狼?」奧斯卡這才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背脊上升起。

「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穆勒不敢大意,唯有去到安全的地方他才能真正鬆一口氣。

「嗯。」穆勒將手中的火把遞給維克多後便轉頭往來時方向而去,維克多與奧斯卡便隨即跟上,沿途馬不停蹄,直到完全走出了迷霧森林,五個人才卸下繃緊的神經好好的喘上幾口大氣。

維克多也想起了多年前曾經在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憶起過往,讓維克多的眼角不自覺的滑下了滾燙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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