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迪爾當晚便回到伯爵府,雙親早已入睡,吩咐下人勿驚動雙親,她知道妹妹跟他一樣是個夜貓子,想必尚未就寢,悄悄地來到維多莉亞的工作室。

維多莉亞對於哥哥深夜造訪已感意外,在聽到哥哥的請求時,更是一臉愕然。

「扮女人?」維多莉亞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裘迪爾,「你不會是有甚麼怪癖吧!」偶然有幾次被嫂嫂硬拖去參加舞會,但總是會在舞會上聽到關於裘迪爾的流言蜚語,雖然她總堅信那些只是得不到哥哥的女人故意中傷的言論,但今天當裘迪爾提出這個匪夷所思的請求,令她不得不起了疑心。

看到維多莉亞質疑的眼神,裘迪爾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妳在想甚麼,但決不是妳想的那樣。」

「哦?那你能給我一個好理由嗎?」

「妳想知道甚麼我全都會告訴妳,但是妳一定得幫我完成這項任務。」

「只要你的理由能說服我,我一定幫你這個忙。」

「一言為定。」

「那你開始說吧!」維多莉亞給雙方倒了杯咖啡,坐到沙發上端著咖啡小口啜飲著,悠閒的聽聽裘迪爾說詞。

「我要捉一個賊。」裘迪爾開始細說緣由。

「賊?那不是警察的職責嗎?怎麼會需要侍衛隊出馬?」

「你曾聽說過黑騎士這個人嗎?」

「黑騎士?是不是那個專門偷竊貴族珠寶的賊?」維多莉亞回想起不久前參加舞會時聽貴夫人說起的事。

「正是。」

「哦?他這麼厲害嗎?居然要我的哥哥扮成女人來捉捕他?難道是侍衛隊的隊長要求你的?」維多莉亞好奇極了。

「這倒不是,是我自己想捉住他。」想起奧斯卡脖子上的那道傷痕,裘迪爾就心疼不已,就在那麼短的距離裡,他竟然讓奧斯卡受了傷,他一定要逮住那個黑騎士。

「這個黑騎士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起貴族的主意。」維多莉亞看著一向冷靜的二哥,此時卻是一臉憤怒,看來這個黑騎士可真是惹惱了他了。

「確實是膽大包天,不說貴族門禁森嚴,有些勢力大的貴族家中還有護衛,但聽說都沒能阻止他來去自如。」裘迪爾對這個黑騎士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居然在他眼前犯案。

「我曾偶然間聽到下人們談起,說這個黑騎士將偷來的珠寶都分送到貧民家中,他雖是一個賊,卻是一個劫富濟貧的義賊呢......看來是個有仁愛之心的人。」言語中維多莉亞竟有著幾分讚賞。

「賊就是賊,都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唉......若是他落到哥哥你的手裡,下場肯定很淒慘。」維多莉亞竟有幾分同情這個黑騎士來。

「一個普通人卻能在貴族豪邸間如入無人之境,必定有其同黨,也許他的目的不只是偷盜珠寶,如果不加以拷問,怎麼能將同黨一網打盡呢。」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所以我說他下場悽慘啊!可惜了一條英雄好漢。」維多莉亞感到惋惜。

「可惜?妳是這麼認為?」

「也許你認為我是婦人之仁,但我常去巴黎添購一些縫紉材料,親眼見到平民的生活真的和貴族是天差地遠,我們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對他們而言卻是遙不可及。」維多莉亞端在手裡的咖啡往桌上一放,很認真地講述這件事。

「這我也知道,但這不是我們的能力就能改善的。」

「但黑騎士做了我們不能做或者說不願做的事啊!難道不能睜隻眼閉隻眼就由著他去嗎?」維多莉亞替黑騎士求情。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使我不出手,警察早晚也會將他捉捕歸案,再說他越來越猖狂,皇家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那就到時再說嘛!為什麼要哥哥親自去捉捕他。」維多莉亞竟開始埋怨起裘迪爾來。

「怎麼妳居然心疼起一個素未謀面的賊來?」

「我哪裡是心疼那賊人,我是替哥哥你抱屈啊!好端端一個大男人為什麼偏要扮做女人來捉賊呢......」維多莉亞說的有點心虛,但確實也是如此。

「因為他專偷女人身上的飾品啊!我若不扮成女子又怎能引他上鉤呢?」

「如果你捉到他的話,會如何處置他呢?」

「依法處置啊!」

「那不行,這我不能幫你。」聽到裘迪爾這樣的回答,維多莉亞立即回絕了他的請求。

看來這個妹妹對這個黑騎士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但若將話說得太死,她肯定不會幫他,「既然妳對於黑騎士的義行頗多欣賞,如果黑騎士真是妳所欣賞的那種英雄好漢,我又怎麼會要他小命呢,但如果在我們捉到他前讓警察捷足先登,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啊......那哥哥你還是先把他捉起來吧!弄清楚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再決定如何處置他。」維多莉亞一反先前的態度,這會倒真想他只是落在哥哥手上,而非被警察逮捕。

「那還得妹妹妳的幫忙啊!」終於說動維多莉亞助他一臂之力。

「真是難以想像哥哥你扮成女人的模樣。」

「妳照照鏡子不就知道了。」

「你別開玩笑了,雖然大家常說我們倆長得像,那也不過是因為是兄妹的關係,當然是有幾分相像,要說你扮成女人就是我的模樣,也太言過其實了。」維多莉亞相當不以為然。

「是不是就等妳巧手為我裝扮,答案自然分曉。」

「瞧你自信的,我偏不信。」男女畢竟有別,雖然哥哥長的也是斯文俊秀的模樣,但怎麼可能和天生是女性的她一個模樣呢?維多莉亞可是不這麼認為。「就你這個個頭,我的衣服你也不能直接穿,還得替你量身訂做呢。」裘迪爾本就是男人,骨架身高當然比維多莉亞高又寬,加上長年習武,仔細看起來還魁武許多,只是一張秀氣的臉龐常讓人忽略了這一點。

「有勞妹妹妳嘍!」

「把衣服脫了吧!」維多莉亞站起身來。

「你這女孩怎麼說話這麼直接,一下就叫人脫衣服......」裘迪爾還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作。

看裘迪爾一臉害羞,「不脫我怎麼替你量尺寸呢?」

「不是吧!我訂做衣服時也沒讓我脫衣服啊!」裘迪爾解釋著。

「外套總得脫了吧!你想哪去啊!」

「脫外套當然行啊!」裘迪爾這才站了起來,將外套脫在一旁的椅子上。

「讓你脫個衣服你就害臊,你該不會沒......」維多莉亞忽然意識到即將脫口的話似乎不是淑女該說的話,連忙住口。

「沒甚麼?」對於一向無話不談的妹妹,卻突然欲言又止,裘迪爾一臉困惑。

維多莉亞沒有答話,只是從一旁的工作台上拿起布尺替裘迪爾量身圍,近距離的與裘迪爾接觸,她嗅到裘迪爾身上有著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哥哥用的是玫瑰花香味的香水啊!」

「如何?」

「淡雅清香,很舒服的味道。」

「妳喜歡這味道嗎?」

「嗯,男人身上用這樣的味道很讓人喜愛,不過我本身喜歡香味濃郁些的香水,也常常更換味道。」

「我倒是偏好玫瑰特有的香氣,這些年來一直使用相同的香水。」

「淡淡的清香讓人很愉悅,大哥身上的氣味我就受不了,每每只是經過他身邊,一股濃郁的古龍水味道立刻撲鼻而來,真不知道嫂嫂怎麼受得了。」

「人各有所好嘛!大哥從前可是萬人迷啊!」

「說起大哥,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他是奇葩還是你是異類,大哥婚前可是情人不斷,可我卻從未見你有任何女性朋友,你該不會......」維多莉亞量好身圍後便將尺寸紀錄在記事本上,又坐回沙發和裘迪爾閒聊。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別人不明白,妳也不清楚嗎?」裘迪爾可還記得和維多莉亞交代過流言的來由,雖然沒有鉅細靡遺但應該也夠清楚說明了。

「這麼多年了,如果哥哥你願意交上幾個女友,誰還會理會那些傳言呢,可你偏偏順著流言走,不參加舞會不交女友,完全就是一個異性絕緣體,就差沒有看到你和......罷了,怎麼......就沒有一個女人入得了你的眼嗎?」沒說出口的是『就差沒和男人出雙入對了』,不禁讓維多莉亞也起了疑竇。

「甭說我了,妳好像也老大不小了,大小舞會也出席不少,可也沒見妳結交個公子紳士啊!」

「公子倒是不少,算得上紳士的我還沒見過。」

「哦?看來這些貴公子很不懂得討妳歡心啊!」

「別提了,給他們一點好臉色,就以為妳芳心默許,上下其手不說,居然還想把我帶進閱覽室裡,嚇得我也顧不得淑女姿儀,只好拔腿狂奔,至今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呢......」心還真的怦怦亂跳起來。

「說到閱覽室,怎麼……妳也知道閱覽室的秘密?」裘迪爾以為只有他和大哥間的秘密。

「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閱覽室裡的風景,但每每見到從閱覽室裡走出來的那些女子臉上的神情及不整的衣衫,也不難想像哪裡頭是怎樣的無限春光。」維多莉亞突然露出了詭秘的笑容,「我記得你曾經待在裏頭一段不短的時光啊!那時我還小不懂,但等我長大些,我就明白你和大哥在裏頭都做些甚麼了。」

「妳別胡思亂想,那些可都是大哥的女人,我不過是不小心撞見了他們......」裘迪爾發現自己的失言。

「喔喔......

「我甚麼也沒做。」裘迪爾急忙撇清。

「看的可不少吧!」

「罪過罪過......

「難道這些誘惑都不足以令你春心大動?」

「唉......那只是讓我的日子更難熬啊!」為了排解情竇初開的鬱悶這才把心思全用在工作和技藝之上。

「怎麼說呢?也學學大哥不就得了,多的是願意投懷送抱的女子。」

「那我豈不是成了你眼中那些不堪的男子了。」

「那不同,若對象是你,她們肯定是自願的,在他們眼中你定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風流也不失紳士之風。」

「那麼大哥在你眼裡還算是紳士?」

「這個嘛!還真不好說呀......

「看吧!妳也無法給大哥一個好評價。」

「所以我才說到底他是奇葩還是你是異類,一個風流多情,一個冷漠無情,誰會想你們竟然是親兄弟啊!」

裘迪爾只能聳聳肩,無法置評。

「對了,還要再請妳幫我一個忙。」

「說吧!」

「無論用甚麼方法,在我捉到黑騎士前,把大哥帶到別的地方去,我可不想在舞會上遇到他。」

「這樣啊!我會想辦法的。」

後來,維多莉亞慫恿嫂嫂去南方去避寒,於是多明尼克只好帶著愛妻去了南方渡假。

※※※

黑騎士的出現在凡爾賽引起了一場大騷動,為了抓到黑騎士,奧斯卡決定參加每一場舞會。連續參加了好幾天舞會,讓奧斯卡白天工作時有些精神不濟,已經偷偷的打了幾個哈欠。

「隊長,妳看起來精神不太好?」雖然奧斯卡已經很注意不要讓旁人看到,但又怎麼能逃得過總是注視著她的一雙眼呢,裘迪爾本想裝作沒看到,但還是忍不住關切的詢問。

「有嗎?我精神好得很呢,啊」本想裝作若無其事,一個缺氧的哈欠卻不爭氣地跑了出來。

「隊長,累的話去休息室休息會吧!這裡有我。」裘迪爾早已習慣了夜貓子的生活,即便他和奧斯卡一樣夜夜在舞會中等候黑騎士的現身,卻對他絲毫沒有任何影響。

「沒關係的。」裘迪爾一向是靠得住的副手,雖然把事情交給他絕對是可以放心的,但總不好過度的依賴著他,再撐一下吧!等海立克公爵離開她就有個空檔可以小憩一會了。

「隊長這幾天在忙甚麼呢?可以告訴我嗎?讓我替您分憂解勞。」雖然裘迪爾早已知曉奧斯卡會如此疲累的原因,但如果她不肯親口說出來,裘迪爾也不便說破。

眼皮實在是越來越沉重了,抓黑騎士的事並不想讓裘迪爾也參與,如果裘迪爾知道的話肯定會要求跟著她,如果讓黑騎士真知道侍衛隊的正副隊長都出現在舞會上,怕是會嚇得不敢來了,那又怎麼捉得到他呢!

「那我就去休息室歇一會吧!這裡就麻煩你了。」奧斯卡接受了裘迪爾的好意也閃避了他關切的詢問。

奧斯卡既然迴避了裘迪爾的問題,裘迪爾也不便再追問,恭敬的目送奧斯卡離去。

※※※

凡爾賽的舞會上有了奧斯卡這樣迷人的侍衛隊連隊長夜夜出席,舞會更加熱絡了,許多女子紛紛慕名而來,所有人的焦點也都集中在奧斯卡身上。

但也有例外的,安德烈發現有個女子每晚都坐在休息區的座椅上,不喝酒也不跳舞,對眾女子趨之若鶩的奧斯卡也不感興趣,總用手中一把精巧的繡扇半遮著臉,偶有男子上前邀舞,她也只是搖搖扇子以示回絕,簡直傲慢至極,而她頭上的髮飾在燈光的照映下閃閃發光,安德烈長年跟著奧斯卡,也見識過不少貴夫人,此女身上的行頭肯定價值不斐,光是她頭上那顆燿燿發光的綠寶石,恐怕也不是一般貴夫人穿戴得起的,這樣的女子到底為何會出現在舞會中呢?

「奧斯卡,妳看……居然有女子對妳視若無睹,妳一點也不好奇嗎?」安德烈向奧斯卡提起那特殊的女子。

「這才是正常的好嗎?」奧斯卡冷然回答。

「這樣說也沒錯,畢竟妳又不是真男子……」慘了,安德烈又說錯話,免不了又招來奧斯卡一記白眼,「但是她連男人也不理,這難道也正常?」

「你若好奇,你自己過去試試不就得了。」奧斯卡的一門心思只在捉拿黑騎士,今天白天父親還告訴她侍衛隊的一批武器也讓黑騎士給劫了,她更加非得逮住黑騎士不可,她繃緊了神經就為了黑騎士,哪會對甚麼女人有興趣。

「好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都已經守了好幾晚了,誰知道黑騎士到底會不會來,他就來去會會這個神秘女子。

安德烈走到神秘女子面前,卻不知如何開口,仔細想想他也沒甚麼搭訕的經驗,這開場白……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能邀請妳跳支舞嗎?」就開門見山的說吧!這不是舞會嗎?

「你又沒見過我怎知我美不美麗呢?」神秘女子開口了。

有必要如此較真嗎?不過就是恭維一下嘛!這女子聲音怎麼有點耳熟,但又有些陌生,「妳肯給在下機會見識一下妳的容貌嗎?」

「你真想見識?不怕失望嗎?」

她總這樣遮著臉,該不會真是個醜八怪吧!

「怎麼不回答?」

「小姐您真愛說笑,妳是怕我見識了妳的美貌後就對妳糾纏不清吧!這妳大可放心,我絕不是這樣的人。」不過只是好奇想看看罷了。

「若無真心又何必來攪弄這一池春水呢?」

「既然小姐您不肯賞光,那在下就不打擾了。」安德烈已經想放棄了。

「這就放棄了?」

「小姐,妳這是想欲擒故縱嗎?看來妳也是個情場高手嘛!」

「這麼說你也是嗎?」

「春宵苦短,妳這樣夜夜枯坐,等的究竟是誰呢?」

「你呀!」

「我?」安德烈還真是受寵若驚,「妳……

忽然神秘女子拿下了繡扇,面帶微笑地看著一臉驚訝的安德烈。

「妳……好像似曾相識……」安德烈仔細的看著眼前這女子,果然美麗,甚至到了令人驚艷的程度,除了奧斯卡,他還不曾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

「你曾見過我嗎?」

安德烈有些恍惚了,這女子明明看著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就算他不好女色,但如此美麗的女子總該會有印象的。

「真的不認識我?」看著安德烈一臉茫然,裘迪爾恢復正常的聲調。

「你…………」安德烈一時語塞。

裘迪爾噗哧一笑,卻不知這一笑更是百媚千嬌,安德烈竟然臉紅了。

臭小子!竟然看著我臉紅了,裘迪爾真不知該興奮還是擔憂,「喂,別這樣癡癡地望著我,我有話跟你說。」

怎麼明明已經知道眼前的女子其實就是裘迪爾了,心裏卻還有點小鹿亂撞的感覺呢?安德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點,「你是裘迪爾?」

「認不出人,連聲音也聽不出嗎?」裘迪爾感到無奈,「別嚷嚷,附耳過來。」

安德烈依言彎下腰來靠近裘迪爾,裘迪爾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

「聽清楚了嗎?」

「嗯。」

「別洩漏我的身分,也對奧斯卡保密。」

「為什麼?」

「別問了,照做就是。」要是捉到黑騎士便好,若是沒捉到難道還要讓奧斯卡笑話嗎?

安德烈悻悻然地回到奧斯卡身旁。

「你也吃了閉門羹?」奧斯卡看安德烈並沒有和那女子共舞。

「是啊!多高傲的女子啊!我真想妳也去試試。」

「算了吧!今天可是有任務的。」

早料到奧斯卡會拒絕,不然他也不會說了。

裘迪爾有種預感,他覺得黑騎士今天一定會來,他就不信黑騎士會對他身上的寶石沒有半點興趣,和維多莉亞出借寶石時,那丫頭雖說對這些珠寶首飾沒有太大興趣,但因為是大哥所贈,千叮嚀萬交代一定要保證能物歸原主,他可不怕要不回,就怕無用武之地。

裘迪爾看了看休息區裡排放的桌椅,要是真動起手來恐怕也不好伸展,他站起身來,身材高挑的他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太突出,刻意穿上平底的鞋子,應該不用太過擔心會因為身高而引人注目,那些被他回絕的貴公子們應該也不會再自討沒趣的來搭訕了,裘迪爾放心的走出了休息區,和安德烈交換過眼神,便像落單的女子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這樣夠吸引搶匪了吧!

原本一直以繡扇遮臉的裘迪爾也在剛才安德烈乍見他時得到了驗證,應該沒有人不認為他是女子吧!於是他放心的讓自己成為黑騎士的目標。

來吧!黑騎士,我就在這等你來。

當神秘女子走出休息區時,奧斯卡正好巡視到這個方向,但吸引奧斯卡的不是女子的容顏,而是她身上名貴的寶石,她注意到安德烈的眼神似乎也在女子身上,還不死心啊!奧斯卡暗自取笑了安德烈。

忽然一陣強風襲來,大廳內的燈光果然被吹熄了,舞會上的尖叫聲此起彼落,但還沒聽說誰的東西被摸了,因為黑騎士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裘迪爾頭上的綠寶石,黑暗中黑騎士伸手要摘下裘迪爾頭上的髮飾,卻不期然的被捉住了手。

不會那麼倒楣吧!女人都學了防身術嗎?前幾天才被摔了一把,難道今天又要被摔一回嗎?黑騎士心中暗自叫苦。

裘迪爾已經使勁地抓住了黑騎士的手腕,狠狠的給他一個過肩摔,但想要再抓住他時,怎奈手上帶著絲質手套,手一滑被他掙脫,「安德烈。」為防失手,他早已和安德烈講好,一聽他的呼喚安德烈即刻上前支援,但還是功虧一簣,他們對黑暗的適應程度遠不如黑騎士,讓他在舞會上逃脫了。

黑暗中奧斯卡聽到裘迪爾的聲音,她仔細留意著他們的動靜,逐漸適應黑暗的她,看見安德烈和一名子女子往外奔去,安德烈跑往後門的方向,女子則往前門,而她的馬也在前門,於是她緊跟著女子。她眼睜睜看著女子騎上了安德烈的坐騎,自己也緊跟著上了馬,前方不遠處有個人影也騎著馬快速奔馳,看那一身黑色的斗篷肯定就是那黑騎士!

裘迪爾騎上馬後,快馬加鞭的緊追上黑騎士,奧斯卡也緊跟在後。

「黑騎士你逃不掉了,還是束手就擒吧!」裘迪爾對著黑騎士喊話,但顯然黑騎士並未理會他,反而越跑越快,「你再不停下來我就開槍了。」

「副隊長應該不會在人背後開槍吧!」黑騎士在舞會上看見了奧斯卡,但與他說話的卻是男子,想必應該是侍衛隊的副隊長吧!

「可惡!」裘迪爾還真是無法從背後向人開槍。

「裘迪爾是你嗎?」緊追在後的奧斯卡聽清楚了兩人的對話,但眼前女子裝扮的人真的是裘迪爾嗎?

裘迪爾沒有回答,只是回頭望了奧斯卡一眼,但當他將視線回到前方,卻發現黑騎士正回過頭來看著他,並將槍口對準他,裘迪爾本能的想閃開,卻想起在他身後的奧斯卡,如果他閃開了,那子彈會否擊中奧斯卡?

他沒有時間去確認了,也不能冒任何會令奧斯卡受傷的風險,因此他只能硬生生挨下這一槍,在那緊急的時刻裡,裘迪爾唯一能做的就是瞄準黑騎士的肩膀,他不能打死他,但也不能讓他逃走,黑騎士肩膀中了槍,騎馬的速度慢了下來。

 

然而被子彈擊中胸口的裘迪爾,整個人向後倒下,幸好奧斯卡及時上前托住他才不致墜馬,這時安德烈從後門繞了過來,看見裘迪爾倒在奧斯卡懷裡,驚訝地問著,「裘迪爾怎麼了?」剛才他聽見了兩聲槍響,莫非他中槍了?

「安德烈捉住他。」奧斯卡指著前方大聲喝令著。

沒有時間關注裘迪爾的狀況了,安德烈縱馬直追,繼續追捕負傷逃走的黑騎士。

奧斯卡這才確認原來這女子真是裘迪爾,「裘迪爾,你為何不閃躲?」

「隊長,我怎麼能躲……」他是可以閃開,但他若閃避子彈恐怕會打中在他身後的奧斯卡,唯有咬下牙挨下這一槍,「我寧可犧牲自己……也不能讓妳受傷。」裘迪爾疼痛的撫著被子彈擊中的胸口。

奧斯卡也明白如果當時裘迪爾閃過子彈恐怕現在中槍的就是自己了。

「你別說話了,我扶你下馬。」

「不,請聽我說……我怕沒機會了……」胸口像要炸開似的疼痛著,裘迪爾以為自己就要死去。

「好,你說......

「隊長......認識妳是我這一生……最開心的事,可惜......以後不能再陪著妳了,有句話我必須告訴妳,其實......我一直......一直……愛著......」最重要的『妳』還未脫口裘迪爾便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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