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迪爾,你醒一醒......」眼睜睜看裘迪爾癱軟在她懷裡,奧斯卡驚慌的叫喚著裘迪爾,這個男人竟然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子彈,奧斯卡心慌意亂,「裘迪爾你快醒醒,我不能讓你就這樣死去啊!」她得做點甚麼,對,他中彈了,要替他止血,奧斯卡開始找尋裘迪爾的傷口,但卻看不到裘迪爾身上有流血的地方,「這是怎麼回事?」

最後奧斯卡在裘迪爾的左胸看到衣服有破洞,伸手一摸居然有像鐵片一樣的東西,奧斯卡也顧不得許多,從胸墊中取出了鐵片,「這是甚麼?」發現鐵片的中心點有一個凹痕,應該是子彈擊中的位置。奧斯卡一時興奮起來,裘迪爾之所以失去意識只是因為疼痛而非因為死亡。知道裘迪爾並沒有傷口,這才邊扶著他邊跳下馬背,想把他弄下馬,卻不想自己居然力道不足,一個沒弄好,讓裘迪爾從馬上滑了下來,直接壓在自己身上,兩人狼狽的跌坐在地,奧斯卡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讓裘迪爾能枕著她的腿躺著。

稍稍平靜後,奧斯卡看著裘迪爾身上這一身女子裝束,還有頭髮上的珍貴寶石,他這是為了要捉拿黑騎士嗎?他竟然以身作餌,這個人……想到剛才害怕因為閃躲而有可能使位於他身後的她受傷,而堅持為她阻擋子彈,奧斯卡內心十分激動。

她愛憐地看著裘迪爾,「真是個大傻瓜,我值得你犧牲自己嗎?難道我的性命比你的命還重要......」是啊!這個男人把自己看的比他本身還要重要,這是為什麼?奧斯卡回想起裘迪爾堅持要說的話,『我一直愛著......』,愛著......我嗎?還有兩年前在訊問室中他和諾亞爾伯爵交換的秘密,那時他便已承認他愛著『主人』的她,那麼裘迪爾是故意和安德烈搞曖昧來迴避他愛她的事實嗎?奧斯卡驚慌的看著仍在昏迷中的裘迪爾,「你真傻!」眼淚不覺奪眶而出,他如果因此而死去,她豈不是要內疚終生嗎?眼淚不聽使喚撲簌簌的滴落。

「裘迪爾你醒一醒,你這個傻瓜。」奧斯卡一邊喚著一邊罵著。

但無論奧斯卡如何呼喊,裘迪爾都沒有任何反應,這讓奧斯卡更加心慌意亂了,他當真不會再醒來了嗎?看著裘迪爾中彈的左胸,奧斯卡俯身貼在裘迪爾的心口上,聽見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聲,這才使她稍稍安心,但裘迪爾仍舊昏迷的事實還是讓奧斯卡感到恐懼……

裘迪爾,用生命愛著她的男人,可是奧斯卡才剛從一段沒有結果的暗戀中走出來,甚至還無法確定是否真能忘記愛戀了十幾年的菲爾遜,對於裘迪爾的情意她該如何回應?想起平日裘迪爾對她的關懷,奧斯卡感到窩心,若不是他的從旁協助恐怕她的工作會更忙碌,他是如此溫柔又善解人意的男子,但此刻的她還沒有準備好去迎接另一段感情,裘迪爾,對不起,只怕要辜負你了。

奧斯卡輕輕地在裘迪爾唇上一吻,這是她此刻唯一能給的,奧斯卡輕撫著裘迪爾的臉頰,「你快醒來吧!裘迪爾。」

奧斯卡的眼淚不斷滴落在裘迪爾的臉頰上,這滾燙的淚水,令裘迪爾從昏迷中漸漸甦醒,他的眼皮開始跳動,意識逐漸恢復,臉上這灼熱的感覺是......,眼淚嗎?還有那溫柔的撫觸……

聽見奧斯卡的聲音,裘迪爾努力的睜開雙眼,「隊長?」他不是應該死了嗎?怎麼會看見奧斯卡,想起那一句我愛妳也沒能說完,裘迪爾感到萬分遺憾,但現在怎麼隊長那俊美的臉龐卻出現在眼前,裘迪爾勉強的伸手去確認自己臉上那灼熱的感覺到底是甚麼?是水,難道那是奧斯卡的淚水嗎?

「你總算醒了,太好了!」奧斯卡萬分驚喜。

「醒了?我不是死了?」裘迪爾一臉疑惑。

「瞧。」奧斯卡拿出凹了的鐵片,「它替你挨了子彈。」

裘迪爾伸手往左胸一摸,原來裝了胸墊的地方突然一空,是奧斯卡取出了他的胸墊,忽然覺得臉一熱,居然讓奧斯卡在他身上拿出這東西,便覺得尷尬萬分,同時他也注意到自己竟然是躺在奧斯卡的腿上,他掙扎的想起身。

「你別亂動,雖然沒有傷口,但後座力不小,你就躺著休息會,等安德烈回來,我們再找地方讓你休息。」奧斯卡的語氣顯得格外溫柔。

「好。」既然奧斯卡這麼說了,就讓他貪婪得再多留戀一下這難得的接觸。裘迪爾一直凝視著奧斯卡,深怕再也見不到她似的,中彈那一刻他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奧斯卡了。

「一直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看著奧斯卡臉上的淚痕,裘迪爾心疼的想為她拭去淚水,卻不想手一伸長,胸口便疼痛不已,緩和呼息後,「隊長為我流淚嗎?」

奧斯卡這才察覺到自己在無意中留下的眼淚,是心疼還是不捨?但奧斯卡並沒有答話。

「如果我的犧牲能令隊長您為我留下一滴珍貴的眼淚,我也死而無憾了。」

「傻瓜,眼淚能比性命更珍貴嗎?閉上眼睛休息會吧!」裘迪爾凝望的眼神令她感到迷惘,奧斯卡避開與裘迪爾繼續相視,望向不遠的樹林裡,「不知道安德烈捉到黑騎士沒有?」

奧斯卡將眼神移開的動作,讓裘迪爾感到些許失落,但無所謂了,至少奧斯卡仍安然無恙。

從遠處傳來的馬蹄聲,揭曉了答案,安德烈騎著馬快速的奔向他們,在他身前有個黑衣人被吊掛在馬背上,安德烈跳下馬向他們走了過來。

「你怎麼樣了?」安德烈看見裘迪爾竟然躺在奧斯卡的腿上,看來應該是傷得不輕,「你傷在哪?怎麼沒見你身上流血?」安德烈仔細一看竟沒看到任何血跡,明明聽見了槍響,如果不是中彈又怎麼會倒在奧斯卡懷中?

「我是吉人天相,這玩意替我挨了一槍。」裘迪爾展示著剛剛奧斯卡交給他的鐵片。

「我說你在衣服裡裝個鐵片做甚麼?哈哈哈......」安德烈一看裘迪爾胸前那突起的假胸,便忍俊不住笑出聲來。

那是裘迪爾讓妹妹在他的衣服裡做些可以隨手取得的武器,誰想維多莉亞便在胸前放了兩個鐵片,好讓他當暗器使用,也因此為他擋下了子彈。

「你也太沒同情心了,我胸口疼得要命,你還笑得出來。」裘迪爾埋怨著。

「很疼嗎?」奧斯卡聽裘迪爾一說,關心的問著。

看到奧斯卡關切的眼神,裘迪爾心頭一暖,但又不忍令她太擔憂,「也就一點點疼,不礙事的。」裘迪爾輕輕的呼吸著,就怕太大力又震動到胸口的疼,這疼痛的感覺就好像骨頭快斷了,怕是內傷也不輕吧!裘迪爾想起身,但因為胸口的疼痛令他感到吃力,多虧安德烈扶了他一把,才讓他慢慢地站起身來。

「既然黑騎士也捉到了,趕緊把他帶回去審問。」奧斯卡也站起身來,拍去身上的泥土,走到坐騎旁摸摸牠的背。

「把他帶回侍衛隊嗎?」裘迪爾試探性的詢問。

「不,我有些問題想私下問他,把他帶回傑爾吉府邸。」

「回您府上?難道隊長您不怕被傑爾吉將軍發現?」

奧斯卡遲疑了一下。

「好吧!如果隊長想私下審問,我有個地方。」裘迪爾在安德烈攙扶下走到坐騎旁,他本想按平日上馬的方式,但一用力胸口的痛卻讓他停頓了一下,他看了安德烈一眼,安德烈點點頭施了點力助他上馬,見他坐好,安德烈便跑回自己的坐騎。

裘迪爾拉了拉韁繩,「隊長,請跟我來。」裘迪爾腳一蹬,踏出了腳步。

奧斯卡和安德烈緊跟在後。

初時裘迪爾還能勉強讓馬的步伐保持平常的速度,但這上下一起一伏的動作在平日根本沒有感覺,可現在卻每移動一步他也難以忍受,努力忍耐著,連額頭也因疼痛冒出汗珠,終於失去意識。

走在一旁的奧斯卡發現裘迪爾腳步越來越慢,一早發現不對勁,在裘迪爾昏迷時及時給予支持才免於墜馬。

奧斯卡扶住裘迪爾的動作將他從模糊的意識中拉回。

「隊長,我不要緊,只是突然有點頭暈。」裘迪爾勉強穩住身體。

「要不我們再休息會吧!」奧斯卡提議。

「就快到了,往前直直走,穿過樹林看到一座農莊,便是我說的地方。」裘迪爾深怕自己再暈倒,於是先交代了方向。

「那就到了再讓你好好休息,你還可以嗎?」既然不遠了,還是早些到達,以免節外生枝。

裘迪爾點點頭。

既然坐直身子有點勉強,那伏著總行吧!裘迪爾向馬頸靠了上去,「啊!」突來的劇痛,讓裘迪爾大叫出聲,該死,居然連趴下都辦不到。

「你怎麼了?」聽到裘迪爾大叫,奧斯卡和安德烈都上前關切。

裘迪爾努力的緩和疼痛,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奧斯卡突然從馬背上躍下,然後跳上裘迪爾的馬背在他身後落坐,奧斯卡拉起裘迪爾的韁繩,「靠在我身上,這樣你會舒服些。」

「啊......」裘迪爾想說話,這才發現說話其實是多費力的事。

「不要勉強,就快到了不是,忍耐一下。」奧斯卡扶著裘迪爾的肩讓他靠著自己,便拉起韁繩諭令馬兒向前邁去。

奧斯卡的舉動令安德烈一時目瞪口呆,如同白雪(奧斯卡坐騎)安靜地跟在奧斯卡身後,安德烈也安安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裘迪爾沒有太多的力氣支撐身體,但還是儘量不使身體癱軟在奧斯卡身上,但能這樣有個依靠支撐著他,已可勉強讓他不需耗盡力氣獨撐。

一直愛慕著的奧斯卡此刻就在他身後成為他的依靠,這是何其幸福之事啊!這就是因禍得福嗎?裘迪爾靜靜地享受著難得的時刻。

當裘迪爾倚靠著奧斯卡,奧斯卡便聞到淡淡的玫瑰花香,這味道是如此的熟悉,這淡雅清香的味道,讓奧斯卡覺得相當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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