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裘迪爾的秘密坦露在奧斯卡面前,她該如何抉擇呢?

 

奧斯卡一早便醒了,梳洗完畢後她走到屋後的花園裡,這才發現這用玻璃帷幕圍起的花園裡滿滿的白色玫瑰花,濃濃的花香直直撲鼻而來,這些美麗的花兒受到如此妥善的照料,難怪在這樣的寒冬裡依舊挺立綻放著。

「奧斯卡隊長這麼早起。」穆勒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穆勒先生早。」

「這些花有部分是少爺親手種的。」看到奧斯卡正在觀賞這些玫瑰花,穆勒藉機提起。

「裘迪爾如此酷愛白玫瑰,竟然還親手栽植?」雖然知道裘迪爾愛白玫瑰,但喜愛到親手種植,那就不是一般的喜愛的程度而已了。

「嗯.......也許是因為少爺喜歡的人特別喜歡白玫瑰,所以少爺才親手種下這些玫瑰吧!」

「裘迪爾有喜歡的人?」奧斯卡明知故問,只是想從管家嘴裡更確定一些。

「當然呀!少爺如此優秀,能被少爺喜歡的人很幸福呢。」穆勒注意著奧斯卡的表情,但這個隊長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少爺不只愛種花,也愛畫畫,他畫了不少意中人的畫呢。」

「裘迪爾真是多才多藝,我還不知道原來他還會畫畫。」奧斯卡這才顯露出驚訝的表情。

「時候不早了,我去看看廚房那邊早餐弄好沒,奧斯卡隊長您隨意逛逛,準備好了我再通知您。」

「穆勒先生您去忙吧!我一會也回屋裡去了。」

「好。」穆勒點點頭後離去。

原來裘迪爾已經有心上人了,那麼他想說的那一句『我一直愛著......』就不是『你』嘍!也就不可能是我,那會是誰呢?難道在他心裡還存在著別的女人……不知為何當奧斯卡這麼想時,有種莫名的不悅感湧上心頭。

既不是我,又為何寧可不要性命也要擋下那顆子彈,他就那麼有把握那塊鐵片能保護他,千頭萬緒,奧斯卡理不清,也暫時不想理,還是想想怎麼審問黑騎士吧!

奧斯卡離開花園往屋內走去,當她一進內廳,卻看見安德烈在一扇半開啟的房間前呆立著,那不是穆勒說的倉庫嗎?難道有甚麼珍寶讓安德烈看得如此出神,連她走過來都渾然不覺,奧斯卡好奇的湊上前去,不要說安德烈看的驚呆了,奧斯卡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攝住了。

奧斯卡推開房門,看到了滿屋子都掛滿了她的畫像,每一幅都將她描繪得栩栩如生,『意中人即是畫中人』,裘迪爾的意中人就是自己嗎?所以他才會甘願用性命來保護自己,他想說的一直愛著......妳,就是對她說的!裘迪爾一直愛的就是自己,奧斯卡明明白白的獲得肯定的答案。

奧斯卡看著牆上的每一幅畫,有穿著白色制服剛到侍衛隊時的畫像、有升上連隊長後穿紅色制服的畫像……,還有最大的一幅是少女時代的她,穿著淺綠色襯衫搭著蘋果綠背心,站在櫻花樹下,雙手交疊在胸前,奧斯卡的腦海快速閃過一個畫面。

『我等你很久了,裘迪爾少尉。』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裘迪爾,為了證明自己並不遜於男子,而任性的向裘迪爾提出挑戰,那也是她第一次受到對手的尊重,裘迪爾雖然輸給了她,卻沒有因此怨恨她,反而為她求情,不僅讓她免於國王的責罰,更讓她從此和侍衛隊結下不解之緣。

從那時起裘迪爾就愛上她了嗎?為何她從未察覺到?

奧斯卡發覺自己在發抖,冷汗從額頭上滴下,即使面對最兇悍的敵人她都不曾如此,但為何眼前的一切卻令她渾身顫抖,心跳更像是戰鼓一般快速又強烈敲動著,好像一張口心臟就要跳出嘴來,奧斯卡撫著心口,企圖壓制這已然亂了秩序的節奏,「安......安德烈,告訴我這是夢,這不是真的,安德烈──」奧斯卡叫喚著安德烈,渴望得到他的回應。

這些畫帶給安德烈的震撼一點也不亞於奧斯卡,沒有奧斯卡做模特兒,卻將她畫的唯妙唯肖活靈活現,只證明了一件事,畫這幅畫的人已經愛畫中人愛到他的骨子裡了,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畫中人,而這個畫畫之人無疑就是這裡的主人──裘迪爾。

他要如何與這樣一個人競爭,不久前裘迪爾才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奧斯卡,連生命都可以為她捨去,這樣深刻的愛問世間有何人能比?他好像聽見了奧斯卡的聲音,回頭一看,果然奧斯卡就站在他身後。

「妳都看到了!」

「嗯……」奧斯卡的心情尚無法平復,但她慢慢的離開了畫室,這樣深刻的愛意她要如何回報,她能回報嗎?

安德烈將門再度掩上,像剛開始微微開啟的狀態,「奧斯卡,妳還好吧!」

「嗯……」奧斯卡神魂未定,只是無意識地應了一聲。

安德烈扶奧斯卡到椅子上坐下,這時穆勒管家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人年紀大了記性就差,剛剛拿了衣服給少爺換竟然忘了鎖門,還好少爺不知道,不然該要被少爺罵了。」穆勒看似自言自語,但音量卻大的足夠讓廳內的兩個人都聽見了。

「你家少爺平常都把門鎖上的嗎?難道裡面有甚麼寶貝或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怕被人看見。」安德烈故意問著。

「你們沒進去吧?」穆勒也故意的問著。

「沒有。」的確沒進去只不過把門打開來看而已,這樣不算說謊吧!

「少爺一向重視隱私,他的東西我可不敢亂動,只是隊長現在住在少爺房裡,只好從倉庫裡拿備用的衣服。」穆勒很合理的解釋著,「對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一會就端過來了,我先去準備一份給少爺送去。」

「裘迪爾還好吧!」奧斯卡稍稍平靜了些關心的問道。

「剛剛拿衣服去時他已經醒了,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那就好,那就好......」奧斯卡雖然也是十分擔心裘迪爾的傷勢,但想起昨晚居然可以睡得如此安適,想是玫瑰花香的效力太強。

穆勒退出了大廳,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是幫了少爺還是害了少爺,可是奧斯卡明明就在他身邊,他卻毫無表示,就這樣夜夜孤枕難眠畫著這些畫像,看的他實在於心不忍,該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給上帝吧!

「這件事不許向裘迪爾透露,明白嗎?」奧斯卡以命令的口吻對安德烈下令,裘迪爾既然將這當成祕密,應該也不希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得知吧!另一方面,奧斯卡對於自己的心意也還是無法確認,如果讓裘迪爾知道她看了他畫的畫,卻沒有任何表示,應該會很難過吧!他已經為她傷了身,不忍再傷他的心,在她做出決定前,一切就保持原狀吧!

「嗯。」安德烈點點頭,看著奧斯卡看似平靜的外表,其實內心裡已經波濤洶湧了吧!這個穆勒管家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抓準了人的好奇心,讓我們自己去發現隱藏的秘密,真是高招,安德烈不得不佩服起這個看似平凡卻深藏不露的高手。

※          ※         ※

奧斯卡好不容易藉著用餐稍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整理好儀容準備到侍衛隊上班去,臨行前她打算要到地下室去探望裘迪爾。

「我去地下室看一下裘迪爾。」

「要我和妳一起去嗎?」安德烈感覺到奧斯卡雖然強裝鎮定,但內心應該還未完全平復。

「不用了,我只是去和裘迪爾打聲招呼,你去把馬牽出來吧!」

「好吧!」安德烈只好依言行事。

當奧斯卡來到地下室,穆勒管家剛要將餐盤收走。

「裘迪爾已經用完餐了?」奧斯卡看著餐盤上的食物好像還沒動過,便關切的詢問。

「少爺已經用過,是另外那個人似乎尚未清醒,晚點我再重新送一份過來。」

「給您添麻煩了。」奧斯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先上樓了。」奧斯卡肯定是前來探望裘迪爾,穆勒怎好占用這寶貴的時間呢。

因為黑騎士仍被綑綁著,所以門並未上鎖,奧斯卡禮貌性的敲了門,聽到裘迪爾的回應,便推門而入。

裘迪爾坐在搖椅上,見到奧斯卡進來,本欲起身,奧斯卡忙向他示意,「你身上有傷,坐著就好,再說現在不是執勤中,不用太拘禮。」

「這幾天勤務就有勞隊長您了。」一大早在自宅中見到奧斯卡,裘迪爾極力的掩飾興奮的心情。

「你就趁機好好休息,一年中也難得給你放假,辛苦你了。」看著裘迪爾換回了男裝,那俊秀的模樣,的確是迷人,雖然受了傷,但氣色還好,人看起來挺精神的,應該沒有傷的太重吧!「你的傷勢如何?」

「妳看我都能坐在椅子上,應無大礙,但暫時還無法劇烈活動,只不過這早上沒法騎馬出去跑跑,還真是有些不自在。」裘迪爾一向晚睡早起,清晨定要騎馬繞著農場跑上幾圈,用完早餐再去侍衛隊。

「這些天你就安分點吧!騎馬肯定是不行了,能走嗎?」

「生活起居應是無礙。」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裘迪爾的回答,奧斯卡放下一顆心。

「時候不早了,隊長還是早點出門,這裡比您府上到隊裡還要遠些。」雖然還想多留奧斯卡片刻,但也不想耽誤她的行程。

「好,那我先到隊上了,下了班我再來看你。」奧斯卡依依不捨的看了裘迪爾一眼,才轉身離去。

「隊長,一路小心。」

聽見裘迪爾的叮嚀,奧斯卡又回頭看著他微微一笑,「我會注意的,傍晚見。」

「親愛的隊長,傍晚見。」裘迪爾亦回以微笑。

裘迪爾這一笑令奧斯卡原已趨於緩和的心跳又再次加速,勉強保持鎮定地走出房間,但這急促的心跳,讓奧斯卡思緒紊亂,這種感覺是那樣的似曾相識,不,是更加強烈,難道……她的心已經確定了嗎?還是只是一時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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