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當時知道我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嗎?」我從回憶中回到現實,想起當時的疑問,雖然之後還是難免在維克多面前出了幾次糗,但我從來沒有問過他,他也沒有向我主動提起,他只是不留痕跡的提醒我,讓我到辦公室休息休息,後來只要他這麼說我便明白他的提示,有一回還痛的暈倒,那便是他第一次抱我,不,應該算是第二次。

「那個當下我確實是不明白,不過我回家後……」維克多娓娓道來

※※※

維克多下班時將換下的馬褲一起帶回了伯爵府,奧斯卡的手帕則收在懷中。

用餐後,伯爵夫人得到侍女的通報,得知維克多的褲子上沾染有血跡,伯爵夫人以為維克多受了傷便急著來到他的房間。

「夫人為何突然到我房裡找我?」由於伯爵夫人並非維克多生母而是他的姨母,維克多也並不願意稱她為母親,父親又不准喊姨母,所以一直是以夫人相稱,伯爵夫人的到來令維克多感到吃驚。

「你是不是受傷了?」伯爵夫人滿眼擔憂的看著維克多。

維克多看了伯爵夫人身旁的侍女手中正拿著他換下的馬褲,便明白伯爵夫人的擔憂,「夫人,若您是因為這褲子上的血跡,您就不用擔心了。」

「都流血了還讓我不用擔心,傷口處理好了嗎?」

「我並沒有受傷。」

「那這血是?」

「應該是我同事的血,沒事的,您真的不用擔心。」只是他也不明白何時沾上了奧斯卡的血,況且軍醫當時也沒提到奧斯卡的傷勢,讓他挺納悶的。

「那就好,你身體要是有甚麼不舒服,可不能隱瞞我啊!」

「我知道,多謝姨母關心。」感受到來自姨母的關心,令他對姨母的態度有了微妙的改變。

「你知道的其實你不能這樣稱呼我的,讓你父親聽到又要生氣了。」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夫人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父親不在時您就容我這麼稱呼您吧!姨母您早點休息!」

「也只能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夫人寵溺的看著維克多,小小年紀便失去了母親,只要他不拒絕自己的關心,她又怎能強求他喊她一聲母親呢?

夫人和侍女便轉身離去。

維克多突然想起心中的疑惑,「姨母請留步。」夫人開心的轉過身來,「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見夫人點點頭,維克多邀請夫人進房,「請進!」

夫人在房內的沙發椅上坐下,這是頭一回獲得維克多的邀請進入他的房間哪!「有甚麼問題你儘管問。」

「嗯……」說是想問還真是不知從何問起,「今天……我的……同事因為身體不適暈倒了,後來軍醫前來診治,說是身體無恙,但說了句我不理解的話。」

「甚麼話?」夫人好奇的問著。

「小女孩長大了?您知道這是甚麼意思嗎?」維克多也曾想過要問一直照顧著他的穆勒管家,但事關女孩子的問題,想必問了他也不一定清楚,正好姨母前來,問她應該更為適當。

「你這同事是女的吧!」夫人一聽便心下瞭然,但侍衛隊裡不都是男子,何來女子啊!難道是……四月初時打敗維克多取代他成為侍衛隊隊長的傑爾吉將軍之女?當時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伯爵府裡更是如臨大敵,誰也不敢輕易提及此事,誰想從那之後維克多上起班來更起勁了,每天早出晚歸,可心情卻十分愉快,這讓她很難理解這個孩子到底心裏是怎麼想的。

「是的。」

「那……應該就是你們侍衛隊的隊長傑爾吉上尉吧!」

「姨母也知道她啊!」

「我還不老,記性不差啊!」

「姨母您說笑了。」

「你褲子上的血是不是與她有關?」夫人大膽的假設著,如果不是維克多的血那當然就是別人的。

「嗯……應該是吧!」以當時的情景只能是奧斯卡的。

「你的褲子上有別的女孩的血…………你可得解釋清楚啊!」夫人刻意地擺出事態嚴重的表情。

「絕對不是我把她弄傷的。」維克多緊張的回覆。

「那……是怎麼一回事?」

面對姨母的質問,維克多只好全盤托出,把事情經過告訴夫人,「姨母,傑爾吉隊長是不是生了甚麼病?」

「軍醫不是說她沒病嗎?」

「也許是隊長讓他保密,所以才沒告訴我們啊!」

「依照你的描述,確實不像是生病,其實軍醫已經告訴你們答案了。」

「哪有啊!」維克多還是感到茫然。

「小女孩長大了就是啊!」

「啊?我就是不明白這到底是甚麼意思啊!」

「呵呵……」夫人一改嚴肅的表情笑了起來,「意思就是……」夫人故意吊他胃口。

「就是甚麼呀?姨母您快說呀!」維克多急的就差跳腳了。

「瞧你緊張的,這可不像我印象中的你呀!」他印象中的維克多冷靜、沉著,甚至有些……冷漠,不過也許只是針對她,難得看到他焦急的模樣,讓夫人想多逗他一會。

「姨母,您就別賣關子了。」維克多著急卻又無奈。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姨母請說。」

「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女孩?」

面對姨母的提問,維克多當場愣住了,他喜歡奧斯卡?欣賞奧斯卡是他相當確定的事,但喜歡……那自然也是的,「嗯。」維克多輕輕的應了聲,那聲音很輕,但已足以讓夫人聽見了。

聽到維克多的回答,夫人也有了想法,想來也是,自從傑爾吉當上隊長後,本來以為維克多會因為失去隊長的職位而感到沮喪,但她可是一點也感覺不出來,雖然維克多與她並不親近,但她總是無時無刻不關心著他,他一反常態的非但沒有一絲落寞還……很興奮,有時候甚至可以看到那充滿傲氣又冷漠的臉上有著難以解釋的開懷。

「女孩子嘛……」夫人並沒有繼續追問,她可不想因為過度關心影響了目前難得的和諧的狀態,「到了一定的年紀,身體會有很大的轉變,你想知道嗎?」夫人並不確定維克多是否有興趣深入了解。

「嗯。」維克多很肯定的點點頭,他也想多知道一些關於女孩子的知識。

「說起來挺複雜的,我就長話短說……」夫人簡單扼要地說明了女孩子每個月要面臨的麻煩事,除了生理有可能的不適還有心情上的反應,叮囑維克多要多體諒他的女隊長。

維克多專注的聽著,說到流血一事還讓他目瞪口呆,「我會的,女孩子還挺辛苦的,可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呢?」

「為了生兒育女啊!身為女人啊!除了每個月的麻煩事之外,等結了婚以後還要懷胎十月忍受非人之痛生孩子呢……啊!呵呵……我怎麼可以跟你抱怨這個呢,我真是糊塗了……」夫人說著說著不禁覺得自己好像失言了。

「姨母生大哥和小妹時一定很辛苦吧!」維克多到是很體諒的說道。

「是有些辛苦,不過看到你大哥如此懂事,妹妹又如此可愛,那都不算甚麼了。」說起自己的一雙兒女,夫人臉上充滿著慈愛與驕傲。

維克多想起第一次見到姨母時,因為不肯喊她母親,而僵持不下時,大哥親切的與他相認,還告訴他要和大哥與妹妹相親相愛,想必也是不希望自己的母親心裡難受,但想起自己的母親生下自己時應該也是很辛苦的,「姨母,雖然我還沒有辦法叫您一聲母親,但我是敬愛您的。」

「維克多……有你這句話也就夠了,我能抱抱你嗎?」維克多的話令她感動萬分,總算沒有白疼他。

「這……好吧!」維克多有些靦腆地答應,走到夫人面前讓夫人將他擁在懷中。

「好孩子,只要別讓你父親聽到,你想怎麼稱呼我都隨你。」夫人依依不捨的鬆開他。

「姨母,女孩長大是您剛剛說的那些情況,那男孩長大是甚麼樣的呢?」

「啊!」雖然已經為人母,但讓她回答維克多這個問題卻比剛剛回答女性成長的問題要困難多了,「長高、變強壯……還有會長鬍子。」夫人避重就輕的說著。

「鬍子?」維克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還沒長出鬍子呢,不過他比奧斯卡小了一歲,也許明年才會長出鬍子來,可是他想起哥哥好像也還沒長鬍子啊!「那男孩是不是長的比女孩還慢呀!」

「這個嘛!慢是會慢一點,但也不會差太多。」

「那大哥已經快十八歲了,怎麼還沒長鬍子呢?」

「咦?多明尼克沒鬍子?呵呵……那是因為他不愛留鬍子的。」夫人笑了起來。

「所以哥哥早就長鬍子了?」

「嗯。」

「甚麼時候呢?」

「應該就是你這個年紀吧!你長鬍子了嗎?」夫人倒是還沒發現。

維克多摸摸自己的下巴然後搖搖頭。

「別急,時候到了自然就會長出來了。」

「那是不是長了鬍子,也可以說是男孩子長大了呢?」

「這個嘛!你還是去問穆勒管家或是你哥哥吧!」夫人可不希望給了維克多錯誤的知識。

「姨母不能回答我嗎?」

「這……」好尷尬,「男孩子的問題還是問男人比較可以得到正確答案,畢竟我不是男人。」夫人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來婉拒維克多的追問。

「這樣啊!好吧!謝謝姨母給我的解答。」

「有解答你心中的疑惑了嗎?」夫人知道自己說的其實也不多,等日後維克多交了女朋友會更加明白的。

「嗯。」雖然總感覺姨母有所保留,但至少他已經理解軍醫的意思了,想到奧斯卡已經從女孩蛻變成女人,心中有種莫名的興奮,他期待著自己也長大的那一天到來。

夫人和侍女離開了維克多的房間,看了一眼侍女手上的白色馬褲,腦海裡回想起有一回為了幫伯爵找東西,卻在伯爵的私人物品中意外發現了一條有著陳舊血跡的手帕,那一回她醋勁大發,伯爵也是因為那事與她爭吵,雖然想起來有些委屈,她和伯爵的初夜可未受到珍視,那條手帕是維克多母親與伯爵的初夜紀念,想想男人還真是無聊,竟然會保留這種東西,但此刻夫人卻有了一個更無聊的念頭,初夜……有甚麼了不起呢?心愛的女人的初潮那才是更加難得的,恐怕天底下沒有幾個男人得到過這種東西吧!夫人翻開白色馬褲,看了一眼那已變得暗紅的血漬,那形狀彷如一顆愛心,「這個交給我就可以了,妳退下吧!」夫人從侍女手中拿過馬褲,姑且先留下,要是日後沒用了再丟棄便是,「呵呵……」夫人再一次的嘲笑自己。

奧斯卡是嗎?妳和維克多到底有沒有緣分呢?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維克多的房門,露出了意味興然的笑容。

 

※※※

維克多簡單的告訴了奧斯卡母親向他解釋女性生理及心理的轉變的部分。

「所以你才會特地與我交換夜班留守的時間?」

「嗯,想到妳身體處在那麼辛苦的時刻還要輪值夜班,還真讓人心疼呢。」

「你總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又體貼入微,我卻對你那麼殘忍……」早知道終究還是決定嫁給維克多,不,是娶維克多,那何不一開始就答應呢……

「婚姻是終身大事,是我太衝動了沒有顧慮到妳的感受。」維克多不是沒有想到奧斯卡會反對,只是沒想那麼她的反應如此激烈。

「那你為什麼那麼衝動呢?」奧斯卡實在好奇這個一向沉穩的副隊長竟然會提出那瘋狂的要求。

「因為……我以為小男孩長大了,娶自己喜歡的女孩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哦!小女孩長大由生理期來表現,那小男孩的狀況又是如何呢?」明明看起來就是個男孩卻說自己已經成熟了,讓奧斯卡更加好奇起來。

「長鬍子啊!」維克多借用姨母的說法,當然他事後去問過大哥,了解了更多關於男孩的事,但他可不認為那些是可以現在對奧斯卡說的事,雖然他們婚期在即,但還得等到他十七歲才能與奧斯卡圓房呢,連姨母這樣成熟的女性面對十三歲的孩子都羞於啟口的事,他可不敢與奧斯卡談論。

「我看你沒有鬍子啊!」奧斯卡摸了摸維克多光潔的下巴。

「我剃掉了,雖然不多,但也是一種男性象徵,代表我是一個成熟的男子了。」維克多挺起胸膛很驕傲地說著。

「哈哈哈……」想起維克多第一次來求婚時正是這麼回答她的,『奧斯卡小姐,雖然我才十三歲,但我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男子。』,奧斯卡笑了起來。

維克多大概猜到奧斯卡為何發笑了,「唉……」面對奧斯卡的訕笑,維克多輕嘆一聲。

「對不起呀!我不是嘲笑你……」奧斯卡意識到自己是否太過份了,趕緊道歉。

「我都想嘲笑自己了,那時的我是不是真的很幼稚啊?」

奧斯卡搖搖頭,「你很勇敢,真的。」

「多謝妳的安慰,不過……我並不後悔當時的決定。」也幸好當時他做了,如今才能將奧斯卡抱在懷中。

「可你當時說從我當上侍衛隊隊長的那一天起,就下定決心此生只願與我共度,這……」奧斯卡還是難以相信維克多在那個當下就有那樣的念頭。

「哎呀呀!妳把我說過的話記的這樣清楚啊!真是讓我既驚又喜。」

「回答我,別想藉故轉移話題。」

「那是真的,只是當時的想法是關於工作的,我很榮幸有妳來當我的隊長,我也很樂意協助妳,妳知道嗎?當我輸了比賽後,家裡的人有多麼的擔心我,彷彿如臨大敵似的處處小心謹慎,凡是與比賽有關的事,一律都不准任何人提,不小心說錯話時就慌張地掩飾,我其實很想告訴他們並不需要如此,可是看他們緊張的模樣還挺有趣的。」

「想不到你這麼淘氣,看別人急得像熱鍋的螞蟻,你還冷眼旁觀。」

「我也不是沒有勸他們,只是越勸他們便越謹慎,我只好視若無睹了,想著時間久了,他們也就忘了。」

「這倒也是,你越說不在乎,他們可能越想安慰你,以為你是假裝堅強,我這樣說沒錯吧!」

「嗯嗯,正是如此。」

「然後呢?」

「妳第一天穿著筆挺的白色制服出現在侍衛隊時,那英姿颯爽的模樣,我腦海便浮現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希望能永遠的站在妳身邊,成為妳的得力助手,我說的可不是假話!」

「助手和丈夫是不一樣的。」

「是啊!我想是姨……母親問我是不是喜歡妳時,我才認真的意識到原來那種感覺就是喜歡。」維克多含情脈脈地看著奧斯卡,「奧斯卡,我是真的愛妳,希望無時無刻都陪伴在妳身旁,特別是妳身體難受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給妳安慰。」他笑的甜甜的。

奧斯卡沒有回答他,只是緊緊的抱著他,心裏暗道:糟了!我不只愛上他的吻,現在連他的懷抱也愛上了。

 

 

arrow
arrow

    viodol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