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奧爾菲斯之窗(48)驚鴻一曲－OV唯戀玫瑰香

雖然尤柳詩已刻意的掩飾，亞力克又怎會忽略妻子那不安的情緒呢，貴夫人離開後攤位上一時冷清起來，剛才還門庭若市，不過趁著這空檔，把桌前的空杯收拾掉添上新酒杯也斟上了試喝的葡萄酒。

｢怎麼半天都沒人來呀！」尤柳詩興致勃勃地想試試她努力的成果呢。

｢剛才貴夫人試喝了一輪，現下都先轉移陣地到別家去了。」塔維多解釋著。

｢這樣啊！｣尤柳詩語氣中充滿著無奈與失望，卻也驚訝於塔維多的人氣魅力，｢塔維多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受歡迎呢！」

｢我也沒想到這些貴夫人如此賞光啊！」

尤柳詩有意的向亞力克投射出暗示性的眼神，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塔維多，再看看攤前。

嗯？這是甚麼意思？亞力克思忖著這不是要他與塔維多一較高下吧！他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尤柳詩，尤柳詩點點頭，彷彿明白他的疑問。

｢這……」亞力克嚥了口口水，｢人家是音樂界的名人啊！自然有其擁護者。」他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人，這怎麼能與之相比呢！亞力克苦笑。

｢你太客氣了，如你當初選擇前往維也納，只怕以撒的光芒都要被你掩蓋了。」塔維多說的可是他認為理所當然的事。

｢你開玩笑吧！幸好以撒不在這。」亞力克尷尬地答著。

｢他在這我也是這麼說的。」

｢你真是太抬舉我了！」亞力克繼續苦笑著。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看你的魅力呢？」

｢怎麼試？」

｢慈善義演時你已經小露身手，不過那是合奏，雖然這個場合不是最恰當的，但也無妨，美酒當前豈可無音樂相伴……」

｢算了吧！你也知我的手彈不久的，這要是……」

｢你問尤柳詩，我這手指不是也壞了，但還是在音樂界闖出名氣了。」塔維多伸出手指展示出他不能動的兩根手指。

亞力克一時為之驚訝，｢這……你行啊！」同窗數載他竟從未察覺出原來塔維多的手指不是完全正常的。

｢就是呀！塔維多不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呢，你試試看吧！」尤柳詩也鼓舞著亞力克。

瑪麗亞則愕然的看著塔維多的手指，關切地問著，｢這是怎麼受傷的？｣

｢嗯？」塔維多有些懊惱，只顧著說他的努力，卻忘了這手指受傷的緣由可不適合隨意提起，｢改日我再告訴妳吧！」

｢嗯。」瑪麗亞點頭同意。

｢亞力克，你就試試看吧！」尤柳詩也配合的把注意力轉移，但心中卻一陣納悶她可是記得清清楚塔維多受傷的緣由，但有些關鍵的記憶卻是空白的，這腦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家取琴可得耗費不少時間呀！」亞力克不是推託，只是實際考量。

｢何必捨近求遠，這裡可是齊白貝克的會館呀！我沒記錯的話在他的收藏室可是有著許多樂器的，小提琴必然是有的。」塔維多道。

｢既是收藏又豈能輕易借人。」

｢即便是名琴放在架上不過是死物，只有在名家手中才有靈魂啊！」

｢可我不是名家啊！」

｢我想摩里茲不會同意你這麼說的。」

｢你又高估我了！」

｢是或不是，你問摩里茲，想當年他可是為了爭奪和你合奏而與以撒爭個你死我活啊！對以撒極盡打壓之能事啊！」這在當年可是轟動一時呢，他這個學長可是也一清二楚。

｢哈哈哈，這倒是……」亞力克豁然的笑了起來，｢好吧！我就去了解一下，一解你心中疑惑。」

｢哈哈哈，去吧！去吧！」塔維多也不與他爭辯到底是誰想知道這結果了。

｢那我先失陪一下了！」

塔維多說的收藏便在休息室之中，來到會館後他也曾見到，想來摩里茲也十分忙碌，便先找來侍者提出請求。

｢這……我不能做主，我得問問管家才行。」侍者面有難色，｢您請稍等。」

｢好，我等你。｣

果然不是可以輕易動用的收藏品，稍待片刻，他越想越不對勁，該不是提出了過分為難的要求吧！都是一時讓塔維多給慫恿了，要是真讓摩里茲回絕了，那還真是尷尬呀！正想作罷並欲離去。

｢怎麼我才來你就要走了！」摩里茲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怎麼竟然驚動會長您了。」亞力克立即轉身寒暄道。

摩里茲示意管家取出小提琴。

｢會長，這可是您珍貴的收藏啊！」

｢可是甚麼……你可知道這位是誰嗎？」見管家搖搖頭，他便接著道，｢這位可是聖誕老人呀！」此話一出，面前兩人都一臉矇懂。

｢聖誕老人？｣管家訝然的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眼前的年輕男子，毫無頭緒，主人這開的是甚麼玩笑。

｢哈哈哈，你自然是不懂……」他對管家道，隨即又看向亞力克，｢你應該還記得吧！｣

｢聖誕老人？這甚麼梗……」亞力克還是一臉茫然。

｢真不記得？」見亞力克搖頭，他接著道，｢維爾克里夫老師讓你演公主那事你還記得吧！」

｢怎麼能不記得，你們前不久才出賣了我呀！」說到這亞力克到是拾回一些記憶了，那是同一年發生的事。

亞力克三年級、摩里茲一年級，當時以撒和尤柳詩還未進入音樂學院，由於嘉年華會是學校的重大慶典，往往都是半年前就開始進行，亞力克拒絕演出格林希德一角後，亞力克以為就是風平浪靜，哪知維爾克里夫老師又突然發起神經，指名要他擔任聖誕節活動的重要角色。

｢甚麼？要我演聖誕老人？」克勞士提出強烈質疑，｢你是公報私仇吧你，我怎麼英俊的一張臉你讓我演老頭子？你到底是何居心啊！」

｢這可是男主角呀！讓你演公主你不要，怎麼……讓你演男主角你還委屈了？」維爾克里夫氣定神閒地說著。

｢委屈到不是，那你說說這聖誕老人不但戴著假髮、帽子，還黏上鬍鬚，根本就看不出來是誰，為什麼非讓我扮不可？」

維爾克里夫聽著克勞士的問題，俊忍不住地笑出聲來，卻也認真地解惑著，｢跟你的外型無關……」

｢那又是為何？｣

維爾克里夫看了看在場的學生們，｢你們都不知道原因嗎？｣理所當然他得到了預期的回應，就是沒有回應，學生們睜著眼睛等待他的解答，｢因為聖誕老人啊！」他很刻意地強調後面的那個單字發音。

｢哦…….原來如此啊！」終於有人有了反應，研習過英文的同學們會心一笑。

｢甚麼呀！我沒聽懂呀！」但還是有人沒搞清楚。

維爾克里夫老師只好在黑板上分別以英文字母寫下聖誕老人Santa Claus及克勞士的名子Klaus，眾人們這才恍然大悟。

搞清楚的克勞士一臉無奈，｢我說您是不是太無聊了！」

｢怎麼樣……讓你扮聖誕老人是不是實至名歸呢？」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地配合一次，免得你老是記恨我，說我不配合。」克勞士便欣然同意在聖誕節出演聖誕老人一角，在育幼院給孩童們發禮物。

亞力克和摩里茲一同回想起這一段往事，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聽不懂的管家先生只能乖乖地聽從主人的指示將一把名貴的小提琴取出交到主人手裡。

｢這也是史塔第伐利小提琴，相信你用起來也會順手。」摩里茲將小提琴遞到亞力克手中。

｢謝謝你！」

｢客氣甚麼，要不是你已經找回你的琴，我也想將此琴贈與你。」

｢這……可是你寶貴的收藏啊！」

｢呵呵，說甚麼寶貴，不過也勉強可算是珍貴，畢竟是我父親送給我的第一把樂器。」

｢原來如此，那你更要好好收藏，待我演奏完一定奉還。」

｢這把琴能經你手演奏一回，也算是值得了，在我這裡頂多也就是展示品罷了。」

｢唉，不知道我會不會辱沒了它，我這手指……」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慈善音樂會上不是演奏順利嗎？」

｢嗯，謝謝你對我有信心。」

｢怎麼老謝我呢，只要讓我好好再聽一聽你演奏的小提琴就是我最好的回報。」摩里茲又想起甚麼，｢對了，我已經聯絡上醫生了，過些時日他便會來到德國，屆時你就可以盡情的發揮你精湛的琴藝了。」

｢這是真的嗎？」亞力克簡直不敢相信，他的手還能有痊癒的一日，只是抱的期望越高是否失望就越大呢，｢真是太麻煩你了，為了我的手……」

｢這是我答應你們的事，天才怎可被埋沒呢，你不會又不告而別吧！」

亞力克搖搖頭，｢怎麼會呢，我愛的人就在這個地方啊！」

｢那是啊！去吧！讓我一飽耳福，不過別太勉強，適可而止。」

｢嗯。｣

亞力克帶著借來的小提琴回到攤位上，尤柳詩百無聊賴的撥弄著攤前裝飾用的葡萄藤蔓，而瑪麗亞和塔維多卻一人各站一邊，氣氛有點古怪。

｢你可回來了。｣尤柳詩一見他精神都來了。

｢和摩里茲小聊了一會。」

｢我就說吧！是你的話他不會小器的。」塔維多也湊了過來。

｢呵呵，是啊！不過可不全是因為我。」

｢哦？難道還有別的緣故嗎？」

｢嗯。｣亞力克點點頭。

｢哦？說來聽聽。」塔維多好奇的問著。

｢聖誕老人的典故你還記得吧！｣亞力克提示著。

｢聖誕老人？｣塔維多第一時間沒聽出來。

｢呵呵……」亞力克笑了笑他故意說的德語發音的聖誕老人，隨後便改口說著英語發音的聖誕老人，果然塔維多一下也想起來了，｢摩里茲說因為我是聖誕老人所以才借我的呀！」

｢哈哈哈，這件事他還記得呀！」

｢甚麼事呀！我可想不起來。」聽著兩人說笑著，尤柳詩猶如蒙在鼓中。

｢妳當然不記得，因為當時妳還沒轉學過來呢。」亞力克趕緊替尤柳詩解惑，免得她又感到困擾了。

｢這樣啊！」

｢讓塔維多給妳和瑪麗亞大姊說故事，我來演奏小提琴。」

｢好啊！｣

塔維多說故事的同時，耳邊響起了悠揚的琴音，看著原本還興致沖沖聽她說故事的兩位女士，在音樂響起時便已轉移了注意力時，塔維多也識趣的停止說故事。

美妙的弦音演奏著輕快的旋律，輕盈中又有著令人陶醉的氛圍，會場裡本充斥著嘈雜的人聲，卻在此刻完全安靜下來，只專心地聆聽這偶然傳來的天籟之音，寧靜使得原本就動人的音樂更加的優美。

分散在各角落的客商們開始好奇的探索樂聲的來源，腳步不由自主的趨向音源，當他們的目光捕捉到在葡萄藤下一頭栗色長髮、雙目微閡正專心演奏小提琴的男子，無不為之讚嘆，深闇傳說之人驚呼道，｢這不就是奧爾菲斯嗎？那個希臘最俊美的音樂家！雖然在他手中的不是七弦琴，可他演奏出的樂聲是那麼的優美動人！」

｢是啊！是樂神降臨凡間啊！」

｢好俊美的男子啊！｣

讚美之聲此起彼落，但很快的大家便有共識的閉口保持安靜，再也沒有人打破這美聲空間。男士們專心地聆聽樂音掏洗著被生活壓得難以喘息的心靈，女士們更是輕輕的移動步伐想更近一點看清楚這猶如天神雕像的美男子。

摩里茲從剛才就十分期待這一刻的到來，果然克勞士的琴音還是如此的動人，彷彿當年第一次被克勞士所撼動的心情再一次浮上心頭，這也是他為何放棄了小提琴而改修鋼琴的緣故，如此精湛的技巧恐怕不是他能輕易超越的，但是卻可以成為他的夥伴一起在音樂殿堂中登上高峰，雖然現實殘酷的讓人不得不改變心願，但是他的琴聲卻是他永生難忘的動人樂章。

塔維多也專注的聆聽著克勞士隨興演出的樂曲，儘管前些日子在慈善音樂會上已經欣賞過克勞士的演奏，可這有著克勞士獨特風格的獨奏可是已經多年未聞了，想當年維爾克里夫老師就常常戲謔的說他的演奏根本五音不全，但心裡卻又是十分讚賞，就連摩里茲也曾說他常常不照譜演奏總是丟三落四的掉音，如果不是他配合的天衣無縫，克勞士的演奏根本登不上檯面，可誰不知道這就是克勞士的演奏最迷人之處啊！聽著是知名的樂章，可仔細聽的話卻有著克勞士風格的隨性，就像他不羈一格的率性，那個每年必定撕下教會公告的猖狂小子，塔維多嘴角露出了微笑，克勞士回來了，不，應該說是他的音樂回來了。

尤柳詩更是最忠實的觀眾，看著心上人演奏著小提琴那專注又陶醉的神態，腦海中浮現了記憶中克勞士演奏小提琴的每一個片段，每一幕都教人神魂顛倒，當摩里茲和以撒爭相要與克勞士搭檔的時候，她何嘗沒有想與他合奏的願望，她既沒有以撒的天縱之才也沒有摩里茲的熟練技巧，在當時她也只能敬陪末座，遠遠的看著克勞士和其他人一起合奏，但儘管如此她還是很願意只當一名觀眾，只要能一直陪伴他左右，她也心甘情願。

亞力克的餘光看見尤柳詩那癡迷的神情，不覺莞爾一笑，當眼神與尤柳詩交會時，更是給予她一個寵溺的笑容，尤柳詩亦回以一笑，她那甜蜜又羞澀的笑容更是令他心神蕩漾，琴聲越發的婉轉動聽。

正慶幸自己可以恣意地演奏時，曾經受過傷的手指卻開始僵硬起來，甚至感到疼動，亞力克眉心微皺，再也無法堅持，拉弦的手被迫停下。

觀眾們聽得正入神，琴音卻無預警的在最精采處嘎然停止，群眾一片譁然！｢為什麼停止了？｣

｢我正聽得入神呢！｣

｢多令人陶醉的樂聲！怎就停住了？再繼續呀！」觀眾不甘心的抗議著。

只有他身邊的人才知道，他的手指已然負荷不了。

尤柳詩心疼地詢問著，｢手疼了，那就休息吧！」

｢我沒事！｣亞力克對著尤柳詩露出要她安心的微笑，卻在放下小提琴時，深吸口氣，以琴身掩著受傷的手，舒展著手指以減輕疼痛。

｢請再繼續演奏吧！」陌生的貴夫人提出請求。

手指的疼痛舒緩後，亞力克才抬起頭看清楚眼前蜂擁而來的聽眾，雖然他演奏小提琴的本意就是要吸引群眾，但卻沒有想到效果卻超過他所預期的，他不是沒見過千軍萬馬之勢，可眼前的場面還是叫他感到震撼，他以微笑掩飾內心的激動。

｢你的演奏很精采啊！可好像還未完成……」

｢想聽我演奏完全曲嗎？」亞力克提出問題。

｢想啊！當然想！｣現場異口同聲答道。

亞力克點點頭，｢謝謝各位如此賞光，不如由我先請各位喝杯酒聊表謝意。」

｢我說呢，原來是有所圖謀啊！｣腦筋動得快的人立馬看穿亞力克的伎倆。

｢就是，怎麼可以使出這種手段，太卑鄙了！」旁人亦附和道。

亞力克聽著對手們的謾罵，也不為意，回嗆道，｢有本事你也可以演奏一曲啊！」

｢就是呀！有本事你也拉上一段小提琴啊！」很快就有了附和亞力克之人。

而塔維多和尤柳詩已經趁機將試喝的葡萄酒端給最前面的貴夫人手中，還有尤柳詩從家裡帶來的小點心也早已放在攤上供人食用。

喝著美酒嚐著小點心，回味著方才優美的樂聲，無不令人感到身心舒暢，｢沒想到艾倫史邁爾家的葡萄酒的口感竟是如此的柔順細膩，我一直都沒能嚐嚐真是太可惜了！」從未品嘗過艾倫史邁爾家的葡萄酒的夫人一臉扼腕，｢真是相見恨晚！｣

其實艾倫史邁爾家的葡萄酒年年都會參與品酒盛會，但除了一些熟客或是生意上有往來的夥伴才會特地的去品嘗，因為名氣不大，也常是乏人問津，又或者曾經也有人品嘗過也覺得不錯但瑪麗亞一直堅持著價格，不肯給太多折扣漸漸地這些人也就轉向更願意降價的酒莊了，久而久之變成了孤芳自賞還順帶扯上了瑪麗亞之所以不婚也是如此的緣故，瑪麗亞雖然一度也想賣掉酒莊，卻在摩里茲和克萊門這一些熟客的鼓勵下堅持下來。

瑪麗亞從來沒在她的酒攤前見到過這麼多的賓客，先是塔維多讓她見識到門庭若市，現在則是亞力克讓她領略到人山人海，雖然這些人未必會成為她的主顧，但至少她辛苦經營多年的酒莊和她與農夫們細心調整所種植出的葡萄品種釀製出的美酒可以讓更多人願意品嘗，在聽著試過酒的人的反應後，瑪麗亞激動的落下眼淚，無論銷售狀況如何她也已經心滿意足。

｢這酒真好喝，我可以再來一杯嗎？」

｢我也要。」

｢今年我要訂下艾倫史邁爾家的葡萄酒，明年、後年我都要訂……」

耳邊傳來的聲音令瑪麗亞感動萬分，垂著淚的眼讓她感激地看向塔維多也看了看亞力克。

｢怎麼了？這麼高興？」塔維多當然知道瑪麗亞有多開心，貼心的遞上手帕給她拭淚，如若此間無人他就不只是遞手帕了。

｢謝謝你們！｣

｢謝我就不必了，是真的要好好謝謝亞力克。」他展現的不過是現成魅力，可亞力克可是忍著疼痛強拉著小提琴啊！方才演奏的那首曲子並不容易，但卻十分時契合現場氣氛的，更何況這樣的商業場合，知名的演奏家可不見得樂意參與演出，所以他現身此地才會引得貴夫人們的關注，而能聽到亞力克獨奏的聽眾們又是何其有幸啊！

｢是啊！是該好好謝謝亞力克。」瑪麗亞認同道。

｢艾倫史邁爾先生，您可以繼續演奏嗎？」沉醉於美酒之中的聽眾仍不忘把樂曲聽完，不熟悉艾倫史邁爾家的賓客自然地以為亞力克是這家的人，便以此喚他。

亞力克乍聽之下，本欲糾正，可見著眼前這麼多人，卻一時不知該如何介紹自己了，有著尤柳詩貿然假扮雅妮洛的前車之鑑，他應該更小心謹慎，｢好，既然大家都已經喝過我為各位準備的美酒，那我就繼續演奏。」手指已然舒緩了些，演奏應當是沒問題的。

｢可以嗎？你的手？｣雖然亞力克說沒事，但尤柳詩又怎能忽略他方才在琴下的舉動呢！

｢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