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襲來的一陣夜間暴雨,喚醒了沉睡在尤柳詩記憶中的雷歐尼德,但隨著暴雨的停歇似乎只有塔維多的風寒留下了些許的後遺症,那便是瑪麗亞與塔維多的關係更加的親密起來。

雖然亞力克告訴自己尤柳詩過去和雷歐尼德有過甚麼樣的關係都無所謂,但此刻浮躁的心情又是為什麼,事發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塔維多也早已經完全康復,但一種不安的恐懼卻時時縈繞心頭。

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亞力克索性起個大早,來到廚房正想燒水煮上一壺咖啡,咖啡大師塔維多卻已然來到他身旁。

「還是我來吧!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後,對很多東西都有些堅持,我只喝自己泡的咖啡。」說著便從亞力克手裡取過咖啡壺。

亞力克有自知之明很快的讓出位置,「說的好像多大年紀了人似的,就是嫌我泡的咖啡不合你的口味吧!」

「不只我的吧!」塔維多刻意的提醒他。

「看來你風寒是已經痊癒了,牙尖嘴利的。」

「哈哈哈,其實你泡的咖啡不算最難喝的,只要跟在我身邊好好學習,總有一天會泡出和我一樣的水準的。」

「如果姊夫肯傾囊相授,我當然也樂意學習,你可不要藏私啊!」

「呵呵,你這姊夫叫得太早了吧!」嘴上雖然否認,但心裡卻早已把自己當成艾倫史邁爾家的一份子了。

「哦?難道你還有別的心思?」

「呵呵,不是我有別的心思,是…………不說我了,你們最近如何?」塔維多也擔心那一夜的事情會否影響到他們的關係。

「很好啊!你不要故意轉移話題,你和瑪麗亞進展到甚麼程度了?什麼時候求婚啊?」

「哈哈哈,我可不想一下子嚇壞了瑪麗亞小姐,這不身體才剛好,總要鍛鍊鍛鍊,慢慢來,是我的跑不掉的。」

「一會一起出門鍛鍊吧!」亞力克也想運動一下身體,別讓腦子老是產生一些奇怪的念頭。

「好啊!一起划船吧!」

「行嗎?那可是很費勁的活動啊!」

「沒問題的。」

※※※

雷歐尼德來到德國也好一陣子了,雖然最期待的是與尤柳詩相見的日子,但也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羅斯特不願見雷歐尼德總是鬱鬱寡歡,既然已經遠離了俄國的紛擾,何不好好的享受德國的寧靜,他打聽消息時發現了不錯的休閒活動,趁著天晴,他向雷歐尼德提議到河邊划船。

「好吧!你問問維拉和安娜小姐,有興趣的話就一同前去。」雷歐尼德欣然同意。

維拉聽到後難得的歡呼起來,連日來的綿綿細雨,整日裡待在旅店中無所事事早就悶得發慌了。

維拉與安娜準備好後在客廳與雷歐尼德會合,「不如也邀請尤柳詩…….」維拉故意拖慢語氣看見雷歐尼德牽動嘴角露出笑意時,便繼續說,「和亞力克吧!」

「算了吧!一大早的肯定還在睡夢中吧!」聽到亞力克的名雷歐尼德的笑意轉瞬消失。

「嘖嘖嘖,安娜,只邀請尤柳詩卻不邀請亞力克,妳說會不會太失禮了?」維拉故意問安娜。

「妳呀!真是越來越調皮了。」安娜讓維拉給逗樂了,看著雷歐尼德板起了臉更覺有趣。

「還要不要去?」早知道和羅斯特前去便好,竟然拿他逗樂子。

「當然要去啊!」維拉與安娜邊笑邊走著。

一行人來到多瑙河邊,本以為他們已經是最早抵達的,不想亞力克與塔維多已然來到岸邊。

「這麼巧,你們也要來划船?」塔維多問道。

「是啊!」雷歐尼德應了聲,張望了一會,沒見到尤柳詩有些失落。

「怎麼不見尤柳詩呢?」維拉知道哥哥也想問但卻不一定會開口,便代為詢問了。

「尤柳詩一向起得晚,就我和亞力克。」塔維多也刻意的看了下雷歐尼德,不過那張一向冷然的面容,似乎也很難看出甚麼,「維拉小姐也會划船嗎?」

「雕蟲小技,只是安娜妳應該不會划船吧!」

「這……難道要自己划一艘船嗎?」安娜壓根也沒想到竟然要親自划船啊!

「那有讓女士划船的道理呢!」塔維多看向正望著河面的雷歐尼德,本想開口請他載安娜,但想想似乎有些冒失,便打消念頭。

「安娜坐我的船吧!」亞力克沒有多想便直接邀請。

「這不妥吧!萬一尤柳詩起床後找來,會不會產生誤會?」維拉想起了前不久的事件。

「這……安娜,不好意思了!」亞力克也不得不避嫌。

「亞力克別介意!」安娜釋然的說道。

「讓哥哥載不就好了。」既然是怕尤柳詩誤會那讓名義上的男友載是最好不過的。

「維拉……」安娜拉了拉維拉的袖子阻止她,「既然妳會划船,我搭妳的船就好了。」

「我也是女士啊!羅斯特,我搭你的船吧!」維拉替自己安排好船隻了。

「好的,維拉小姐。」羅斯特爽快的同意,畢竟他再怎麼想也不可能搭上雷歐尼德的船。

「安娜就搭我的船吧!」雷歐尼德聽他們在分配船位,就情勢看來是非要讓安娜搭他的船了,反正也是打發時間,沒必要在意這些,雷歐尼德便欣然同意了。

「不好意思了!」安娜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給雷歐尼德添麻煩了。

「無妨。」雷歐尼德給了安娜一個釋然的眼神。

塔維多向船家租了四艘船正打算付錢,雷歐尼德示意羅斯特搶先一步把帳結了。

「謝謝了!」塔維多也不想太客套便向雷歐尼德道了聲謝。

六個人正打算上船,「等一等!」遠處傳來了叫喊聲,回頭一看,竟是楚門醫生。

「真是太巧了!遠遠看著就覺得眼熟,沒想到真的是你們。」楚門醫生小跑步的過來。

「楚門醫生也要來划船?」離楚門最近的維拉問道。

「是啊!連續下了幾天雨人都要發霉了,看著天氣不錯,早一點出門划划船看看風景散散心,維拉小姐自己划船嗎?」

維拉搖搖頭,「要不我搭楚門醫生的船吧!」維拉心頭一驚,怎麼會就脫口而出,想是因為羅斯特太過無趣,不若楚門醫生風趣,一趟船來回少說一個小時,找個有趣的船伴更適合些。

「好啊!」兩人上次聊的也投機,雖平日裡皆獨自一人划船,有個伴也是不錯。

重新調整後,所有人都陸續的登上小船,男士們體貼的伸手助女士們一把,維拉身手俐落稍微搭個手便輕鬆上船。

安娜看著水中波影流動,船身也不停晃動著,不覺竟有些暈眩,「忽然覺得有些頭暈,我還是在岸邊等你們吧!」

「有我在,妳儘管放心吧!」雷歐尼德看出安娜的擔憂,說出安穩她的話來,安娜抬起頭看著雷歐尼德高大的身形,已然伸出手來迎接她,「把手給我。」

「嗯,麻煩你了!」安娜將手伸向雷歐尼德,隨即被溫暖的手掌握住,轉眼已登上小船。

「坐穩了!」雷歐尼德見安娜已然坐穩,慢慢地搖起槳來。

滑行了一小段河面後,小船比安娜想像中還要安穩,「想不到侯爵的船划的這麼好。」安娜看著小船平穩的滑行著,方才心中的不安早就一掃而空。

「以前閒暇時偶爾也划船,算不上困難的事。」

「其實我挺怕水的。」

「怕甚麼呢?面對它就好了。」

「想必侯爵的水性也相當好吧!」

「總不至於溺水吧!」

「我想有侯爵在我也不至於溺水吧!」

「妳只要不亂動,絕不至於掉入水中的……」雷歐尼德像是想起了甚麼,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他抬起頭向遠處望去,思緒也飄向遠方……

※※※

某年仲夏,天氣因為乾旱而酷熱,雷歐尼德剛結束完一個軍事訓練獲得一段假期,便帶著弟妹及尤柳詩前往位於偏北的鄉下農莊避暑,而雷歐尼德的夫人是最討厭到這種落後的鄉下來的,因此獨自留在聖彼得堡。

「這裡的冬天可是十分寒冷,但在這乾旱的夏日卻是涼爽消暑的好地方。」雷歐尼德向尤柳詩介紹著。

「確實十分涼爽。」尤柳詩仰頭享受著迎面而來的微風。

「要是冬天這樣仰著面,妳的臉很快就結冰了。」柳特米爾突然向尤柳詩澆了桶冷水。

「你在這都做甚麼呢?」尤柳詩低下頭問柳特米爾。

「這個嘛……我最喜歡划船了!」小孩子說風就是雨,轉頭便向雷歐尼德要求,「哥哥,我要去划船。」

雷歐尼德當然知道一旦柳特米爾說起划船就非去不可,難得的假期他也並不想掃興,他便問尤柳詩,「想去嗎?」

「好啊!」

「會划船嗎?」

「應該不難吧!」

「看來是不會嘍!」

「咳咳……誰說不會的。」尤柳詩挺起胸,昂起下巴故作自信狀。

「哦!」雷歐尼德一點也不相信。

「那我們來比賽。」柳特米爾倒是興致勃勃的提議。

「比賽?我許久未划有些生疏了……」若只是在河面上隨波逐流倒是輕鬆愜意,比賽那可難為她了。

「一會我幫妳複習複習便好。」雷歐尼德倒是自告奮勇。

「那……就這樣吧!」尤柳詩也不願掃大家的興。

雷歐尼德帶著他們來到附近的河邊,河邊的碼頭上本來有三艘船,可一艘船底破了一個大洞。

「你們去划吧!我在這裡看看書。」見狀維拉便主動棄權了,她喜歡把船划到水中央,在微微搖晃的船上看書更有一番滋味,既然無船在樹蔭下看書也相同。

「那我先出發了。」柳特米爾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迫不及待地便將小船給推到水面上,輕輕鬆鬆的把船划了出去。

「你小心點!」雷歐尼德邊叮嚀著弟弟,邊把剩下的一艘船就定位,「來!」雷歐尼德站在小船上伸出手招呼尤柳詩。

「好。」尤柳詩俐落的躍上船,等她坐定後,雷歐尼德便將船駛進河道中。

「哥哥,快追過來呀!」不遠處的柳特米爾向他們吆喝著。

「好,就來了!」雷歐尼德應了聲,便加速前進,眼看就要追上了,卻突然停下船槳。

「怎麼不追上去呢?」尤柳詩好奇的問著。

「不是妳要與柳特米爾比賽嗎?」

「啊!我啊!」尤柳詩可沒當真,在說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到底會不會划船,「我恐怕是不會划船吧!」到了此時也只能承認。

「很簡單的,妳就握著船槳輕輕地往這邊轉動就可以了。」雷歐尼德認真的示範著。

「看起來好像不難啊!」看了雷歐尼德的示範似乎被勾起了興致。

「是不難啊!你看那小鬼不是划得很輕鬆。」

「那我是不是要和你換位子啊!」尤柳詩更加有信心了,便想即刻操縱起來。

「不用的……」雷歐尼德才要回答,誰知尤柳詩竟已站了起來,船身因尤柳詩的動作而劇烈晃動,「妳先坐下。」雷歐尼德感到不妙,一邊想拉著尤柳詩,一邊想穩住船身,怎料得這小小船身重心一個不穩便翻了過去,兩人便雙雙落水,落水後雷歐尼德便想立即將尤柳詩自水中撈起,誰想尤柳詩卻死命的抵抗著。

「不要碰我!」尤柳詩拼命的推開雷歐尼德,潛意識裡像是害怕有甚麼秘密會因此洩漏。

「尤柳詩,別動!」不得已雷歐尼德大聲喝止,這一喊產生了效果,尤柳詩果然停止掙扎,雷歐尼德便趁機將尤柳詩撈上船,他則推著小船游到岸邊。

「對不起,我……,都是我不好……」看著如落湯雞一般的雷歐尼德,尤柳詩滿懷歉意頻頻道歉。

雷歐尼德甩甩頭,抹去臉上的水,幸好是夏天,要不然可有得受了,「沒事了,妳怕水是嗎?」雷歐尼德也不知道尤柳詩黯不黯水性,但剛才她掙扎的模樣顯然是害怕的。

「我不怕水的。」尤柳詩邊擰起自己的髮絲便答著。

「那妳剛才為何一直掙扎?」

「因為……」尤柳詩這才想到剛剛恐懼的原因。

「因為什麼?」

尤柳詩不知如何開口,因為那是一個荒謬的理由,「呵呵呵……」尤柳詩突然笑了起來。

「笑甚麼?」雷歐尼德不解這突然的笑所謂何來。

「怕你知道我的身分。」

「嗯?身分?」

「怕你知道我是女兒身啊!」看著雷歐尼德一臉困惑,尤柳詩說出了那個她隱約感到惶恐的原因。

「哈哈哈!」聽到了尤柳詩說出的真相,雷歐尼德忍不住大笑起來,「尤柳詩小姐,這並不是秘密啊!」從他第一次見到她,就已經知道身穿男裝的她其實是個女人了。

「我知道啊!可是剛剛那個情形下,我就是…………誰讓我老是想不起過去的事情來呢!」尤柳詩沮喪的垂下肩頭,一陣微風拂來原本涼爽的風卻令溼透的身子感到一股涼意,不自覺的抖瑟起來。

「沒事了,想不起來的事就別想了。」見尤柳詩難過,雷歐尼德心疼的上前抱住她,想給予安慰也想給予溫暖,「我們先回去換衣服吧!這樣會著涼的。」說罷便一把抱起尤柳詩,快步的走回農莊。

※※※

安娜見雷歐尼德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便不再與之交談,只是安靜的待著,能讓一向冷淡的他勾起笑意的大概只有尤柳詩吧!安娜將目光移到亞力克的船上,如果能坐在那個位置上該有多好,雷歐尼德也希望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是尤柳詩吧!安娜四處觀望著,離他們有段距離的維拉與楚門醫生似乎相談甚歡,難得遇到了懂俄語又風趣的人,安娜也暗自盼望楚門醫生能成為填補維拉心中空位的那個人。

神遊中的雷歐尼德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只是她呼喚的不是他的名子。

「亞力克!」尤柳詩上氣不接下氣的邊跑邊喊著,「等等我啊!」

「尤柳詩,妳在那等我,我回去接妳。」亞力克對著岸邊的尤柳詩喊著。

「你在那等我,我過去找你。」尤柳詩已經付了錢給船家,為她備一艘船。

「妳會划船嗎?還是等我吧!」亞力克遠遠望去看來尤柳詩是真的要划船過來了。

「不用擔心,她船划得很好。」在他的特訓下尤柳詩已經是划船高手了。

「你怎麼知道……」亞力克剛問出口就知道自己是多此一問的,那肯定是他們也經常划船吧!

「我教她的。」雷歐尼德很得意地答道。

「喔……」亞力克真是自討沒趣,但也暗自感嘆如此簡單的事他卻始終抽不出空閒來陪伴尤柳詩,他虧欠尤柳詩的真是太多了。

如雷歐尼德所言尤柳詩果然划得一手好船,很快的便朝著他們的方向划過來了。

「真不夠意思!划船也不找我。」尤柳詩與他們會合後一開口便是數落亞力克和塔維多。

「誰讓妳那麼晚起,再說我們也是臨時起意的。」塔維多見亞力克似乎有些落寞便主動解釋。

「臨時起意?我才不信,大家都是臨時起意的嗎?」尤柳詩一眼望過去,除了雷歐尼德一群人外還有楚門醫生。

「真的是巧合!我們也是到了碼頭才遇到亞力克和楚門醫生的。」雷歐尼德也幫忙解釋。

「那你怎麼不提前約我們呢?」尤柳詩還是不依不饒,反而指責起雷歐尼德來。

「這……」雷歐尼德壓根沒想到自己也會被牽連,一時無語可駁。

「尤柳詩小姐,我是今早看天氣轉好了才提議侯爵可以來划船的,請不要責怪侯爵。」羅斯特護主心切,連忙出聲解釋。

「這樣啊!」尤柳詩本只是故意捉弄他們,誰想羅斯特較起真來,尷尬的解釋著,「我是開玩笑的,並不是真的責怪雷歐尼德的。」

雷歐尼德向羅斯特揮揮手示意他不需認真。

「既然尤柳詩來了,我們就一起遊河吧!」塔維多趕緊打個圓場。

「不如來比賽吧!」尤柳詩提議,不知怎的看到這麼多艘船就興起了比賽的念頭。。

「好啊!」亞力克立刻附和,眾人也紛紛同意。

「那麼獎賞是甚麼呢?」塔維多問道。

「贏的人可以隨意問輸的人一個問題。」

「隨意問啊!那如果不方便回答呢?」

「那就請大家吃一頓吧!」

「這主意好,那不就盡量挑隱私問了嗎?」塔維多自行解讀扭曲。

「有這樣的嗎?塔維多你的祕密一定很多。」

「再多恐怕也比不過楚門醫生吧!」如果他贏了就想問問楚門醫生到底是不是海門老師,不過恐怕也就只能是叨擾他一頓罷了。

「我會有甚麼秘密好讓你們好奇的,要是想敲一頓,雷歐尼德才是好對象啊!」

「你們這樣哪行,說好了不能故意問人家答不出來的事。」尤柳詩立刻加上限制。

「哈哈哈!總不好問小姐您今年貴庚吧!」塔維多繼續攪和著。

「呵呵!等你贏了再說吧!」

規則說明白後,六艘船便在寬廣的河面上一字排開,划過古橋後,誰先回到碼頭者為贏家。

尤柳詩一開始就很認真,亞力克和塔維多則有意讓著她,雖然時有超越他的時候,但絕對保持在她的身畔不會超前太多,羅斯特則讓自己保持在中間的位置,不超前不落後,因為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配角,輸或贏對他來說都不具任何意義,楚門醫生和維拉則有志一同的想與尤柳詩一較高下,而雷歐尼德雖不願落後,但似乎也不想超越尤柳詩。六艘船的比賽成了兩分的局面,尤柳詩與楚門及維拉爭的是贏家,其餘四艘則只為遠離輸家,比賽便在拉鋸間持續進行。

忽然一聲悅耳的歡呼聲傳來,尤柳詩正開心的為奪得勝利而高聲喝采著,落後一截的楚門只能感嘆自己力氣不若年輕女子啊!亞力克和塔維多則為尤柳詩鼓掌叫好。

雷歐尼德看著雀躍的尤柳詩刻意放慢了速度……

羅斯特本該殿後,但見雷歐尼德放慢速度也許是有意為之,也就隨著亞力克和塔維多一起回到了碼頭。

「看來我是最後一個了。」雷歐尼德有自知之明的說著。

「顯然就是你呀!」尤柳詩得意洋洋的說著。

「好吧!我請大家喝咖啡吧!」

「我都還沒問呢,你就打算不回答了嗎?」

「我不是這意思,要問甚麼坐下來再問吧!如果我真答不出來,也不能只喝咖啡就算數了。」

「這倒是,要是你回答了,咖啡我請。」說罷尤柳詩便像個俏皮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勾起亞力克的手,「你說問甚麼好呢?」

「問他甚麼時候喜歡上……」妳……亞力克喃喃自語著,如果要問雷歐尼德一個問題,也許這是他想知道的。

「你說甚麼?」尤柳詩並沒有聽清楚亞力克的自言自語,但依稀聽到了喜歡甚麼的,心底倒是有了想法。

「沒甚麼,妳坐下來再慢慢想吧!」

「嗯。」

大傢伙在河岸邊的露天咖啡廳落座,等待店家送上咖啡的時間,尤柳詩掃視著雷歐尼德和安娜,留意到尤柳詩的注視,雷歐尼德刻意的握住安娜放在桌上的手,安娜先是嚇了一跳,雷歐尼德稍稍使力加以暗示,安娜便了然於心。

「我想好要問甚麼了。」

「哦?妳想問甚麼呢?」既然贏家是尤柳詩,雷歐尼德也相當好奇此刻的她對他有好奇之心嗎?

「嗯……」尤柳詩再次看了看面前貌似恩愛的倆人,「你是何時愛上安娜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們兩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疏離感,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般親暱。

雷歐尼德心頭一驚,這問題他要如何回答?如若拒絕豈不是白費了他與安娜假扮情侶的一番苦心,便給了一個很攏統的回答,「很久了。」

「很久了是多久?」尤柳詩顯然不滿意雷歐尼德這敷衍的答案。

「妳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不、不、不,還是同一個問題,即使交往的再久對於心愛的人總有心動的那一剎那,那是甚麼時候呢?」尤柳詩說明的更確切些。

「心動的剎那?」沒想到尤柳詩會如此認真的追問,他與安娜何來心動的剎那呢?等等……,她說的是心愛的人啊!那麼……「相見的第一眼我便愛上了……」妳。

雷歐尼德的答案令在場知情的人皆為之側目,這分明說的是他對尤柳詩的感覺。

「哇!那不就是一見鍾情了嗎?」不知情的尤柳詩還為之雀躍。

一見鍾情!雷歐尼德細細品味著,但真是如此嗎?一個來自異國的陌生男子其真實身分卻是女子,她為何而來?一把名貴的小提琴是她念念不忘的隨身之物,只是在發現她時早已失去蹤影,然而真正叫她牽掛的卻是他追捕多年的反動份子,她的出現給他帶來了亞力克.密海多的消息,太令人震驚了,這樣一個謎一般的女子千里追尋的竟是他的死敵,是甚麼樣的愛情可以令人如此義無反顧,只要聽到那人的姓名就足以令她瘋狂,又是甚麼樣的遭遇讓她在一夕間忘了所有的一切,甚至連令她熱血沸騰的名子都遺忘了。

 

愛情,究竟是甚麼?

是他一直不想懂也不願懂更不需要去理解的東西,身為軍人,他的一切只屬於國家,他沒有選擇婚姻的自由也不需要,婚姻對他而言只是一份契約,就算妻子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他也無所謂,直到這個謎樣女子的出現,愛情有了不同的定義。

 

愛情,是令人盲目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愛上的是一個甚麼樣的人,卻可以不辭千里來到未知的國度,找尋那個連在何方都不知道的愛人,她唯一知曉的只有一個名子。多可笑啊!他曾經毫無同理心的嘲笑這個無知且幼稚的女人,曾經故意在她面前說起愛人不堪的處境,他想得到甚麼回應,只為再看一次她對愛的痴狂嗎?

 

愛情,是教人瘋狂的,這一點他已經無須再否認,就在他違背了宣誓終身效忠的皇帝時,他就明白了愛情足以毀滅一個人的威力,正因為它的魔力是如此的強大,所以他才小心翼翼不敢碰觸嗎?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離他遠去,最諷斥的是,這是他一意孤行的決定,為了她能安然無恙,他親手推開了她,可嘆的是,愛她的兩個男人都是用拒之千里的方式來愛她,完完全全違背了她的意思,所以活該被人遺忘。

她遺忘了亞力克,那個她最愛的男人……

 

他想起來了……在那個剎那,他曾經想趁虛而入,他想體驗看看那一份教人發狂的愛戀到底是甚麼滋味,是的,這正是當時他不明白的感受,如今他明白了,所以他來到遙遠陌生的國度,也想嚐一嚐那腐蝕人心的思念,當尤柳詩出現在眼前的每一刻,他都在喜悅與痛苦之間徘徊著,喜的是他還能再次見到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兒,苦的是他卻再也無法握起她的手、親吻她的唇,最可悲的是他與她成了真正的陌路人。

 

看完後別忘了留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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